比之前更加严肃,气场也更为强大。
她正站在一群医生中间商讨手术方案:“胸腔积血严重,我建议到时这里开大切口,切开胸骨,对,可以大概这个位置,才能找到出血点……另外脑部CT结果怎么样,给我看一下……好,情况我知道了,还有叫心外在旁边备着,以防万一,你们先过去做好术前准备,我大概30分钟后就过来……”骆庭交待了几句,一群人便散开了,但她眼角留意到门口还站着一个人。
“看来我来的很不是时候?”高瞿笑着走了进来。
“你好像没有哪次来的是时候吧?”
“确实,不过也不算白来,恭喜你,骆主任!”
骆庭微微提了提嘴角,笑得很是敷衍,眉目三分流转间,她发现高瞿手里拎着药,笑容立刻收敛了。
“她又受伤了?”
高瞿摇了摇头,说:“没有,她很好。”
两人居然因为梁嘉薏重新找回了默契,更为难得的是,高瞿第一次在骆庭面前提起另一个女人的时候说得那么少,极其克制。
骆庭自然知道他转变的原因是什么,心里虽难受,却还是笑着说:“既然如此,找我什么事?”
“上河的项目我拿下来了,你知道吧?”
“我不知道,最近太忙,没空管其他的事情。”她故意撇开目光,翻动着手里的资料,下意识地抓了一下手机——她昨天就和老王通过电话了。
“好吧,我是来告诉你一声,以及顺便谢谢你!”
“谢我让你做了副总?”骆庭含笑地望向他。
“不,我已经退除盛氏副总职位的竞争了,我只是替盛氏感谢你而已,我知道你不喜欢被其他人恭维打扰,所以我只好顺路过来致谢了。”
骆庭似乎没有太多意外,说:“这还真是你高瞿会做出来的事情……所以,我还要恭喜你吗?”
“哈哈这个可以有,毕竟我不仅拿下了项目,可能还拿下了更多的东西。”高瞿紧盯着骆庭,他的确期望从那双眼里看出一丝丝端倪,因为他已经准备好很多话要说了。
但不知为何,这个念头一蹦出来,手里拎着的药就沉沉地把他往下拽,他率先躲闪了起来,低头看向手表,借口说:“时间不多了,你先去忙吧,我也要先走了。”
骆庭却还没有缓过神来,她还沉浸在他那一句“可能还拿下了更多的东西”,更多的什么?
包括她吗?
她居然会想要知道。
望着高瞿走出门口的背影,骆庭整个身子突然垮了下来,只能撑在办公桌上,手按在铭牌上,犀利棱角刺痛着,她竟是如此黯然神伤,无法自拔,一张脸了无光泽,目光涣散。
突然护士敲门进来,被她的脸色吓了一跳,喉咙里像塞了很多杂物似的,支支吾吾说:“骆……骆医生,手术快要开始了……”
骆庭触电似地松开手,忙扶额试图掩饰什么,说:“哦……好。”
自从高瞿正式向董事会说明自己退出盛氏副总的竞争后,盛孚阳也就不再把他当作竞争对手看待了,但依然像往常一样有事没事走到高瞿办公室,只不过这次说话语气里客气了些,“你突然间退出我还真不习惯呢?”
高瞿依旧坐在办公桌前,翻着资料,不抬眼看他,只说:“盛总得到想要的,总归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吧?”
“我是要做副总,可是我不希望我坐这个位置,是因为你退出了我才做的,毕竟你拿下了上河项目,这一退让我上位上得很不光彩呢?”
“上河项目让我心力交瘁,我恐怕能力也止于此了。而且我身边还有很多其他事情,我需要陪陪家人。”
“还有美人吧。”盛孚阳笑着指了指他桌上的香奈儿礼盒。
高瞿这才略微抬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略有涩意地笑了起来。
盛孚阳苦笑道:“你还是真是得意啊,不像我,职场得意,情场失意。嘉薏身边那个喻然,还真是我第一个拿不下的女人,连单独吃顿晚饭都拒绝,你说她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啊?”
高瞿起身拍着他的肩膀,劝慰说:“她不适合你而已。”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瞧不起人是吧,总有一天我会证明给她看!”
高瞿却觉得他说的话很是熟悉,像是自己当年被骆庭甩的时候也曾这么壮志凌云、愤愤不平地说着,当然也确实那么做了,结果自然而知。
他只能再次劝着盛孚阳说:“如果你一直想着怎么征服她,那么你永远是追赶她的被动姿态,还不如真心实意地去找个合适的。”
盛孚阳则很是不屑地看着他,说:“啧啧啧……高瞿,我说你啊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没有斗志了?你是不是因为梁嘉薏才这样的,难道你今天退出竞争这个决定也是她逼迫你的?”
高瞿笑着摇着头,准备走出办公室,盛孚阳却仍不依不饶地叫嚷道:“你说,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这么几下就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居然就这样被转性,一个大老爷们还买起包包来了,不行,我一定要激发你的斗志!”
他说着,突然整个人像只树熊一样,跳到高瞿身上,两个人快扭打在一块了,让突然走过的同事很是诧异,高瞿立刻劝说盛孚阳收手:“你是要做副总的人了,可不能这么没有样子。”
盛孚阳撇着嘴说:“要真摆出样子来的话,我怕这些人还不太适应呢,你以为他们在乎你究竟是什么的人,光凭盛氏董事长儿子这个头衔就够他们意淫好一阵了!”他苦笑着说道,却还是收了手,目光望着窗外忙碌的员工。
“其实,我觉得真正的男人不是征服了谁,而是知道取舍,有那么一份所取与所舍甘于承担的责任心。你做副总也是,不是因为你赢了我才能够证明自己,而是你把事情做好了,自然会有人对你刮目相看。”高瞿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潇洒地走出办公室。
他觉得这段话并不是说给盛孚阳而是说给自己的,或许是给他之前追逐骆庭那么长久的一段心路做总结。
他说完也不禁摇摇头,兀自笑了起来。
追逐和征服如果是一个男人的本能,那么知道取舍和肯于承担便是他成熟的标志了,好在他琢磨出这个道理不算晚,好在嘉薏出现了。
他还是会有这样那样的软肋,但只要她在,他便有了铠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