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薏陪着父母在菜市场来回逛着。
但对于父亲来说,一旦母亲在场买菜,他便剪着手在一旁很有兴致地踱步,或看看一些时鲜菜种,或和熟悉的几个摊主唠嗑,或干脆站在卖鱼的摊上,抱臂看着摊上偶尔摆着的甲鱼、塘鲺或者其他罕见水产。
母亲则拉着嘉薏一同挤进人群拥挤的蔬菜区,一边拨弄着各个摊主的菜,一边还着价,时不时朝父亲看去,嘴里又开始数落着父亲了:“你看看你爸,好吃懒做出了名,没脸看了真是的,看我在这里买菜,他就在一边玩了,今天真该让他一个人来买菜……”
嘉薏对母亲的抱怨早已习惯了。
嘉薏不知道父母是如何结合在一起的,但终归和爱情没有关系。母亲在很年轻的时候便结婚随后生下了嘉薏,两人吵吵闹闹中又迎来了嘉星,但尽管已有两个孩子,她和父亲却还是不见丝毫的成熟,吵架、抱怨、咒骂对方,甚至有时候当着孩子面直接动手,两个不成熟的人就这样度过了半百的年纪,母亲却还是没有和父亲离婚。
嘉薏也知道母亲是不会主动离婚的,因为那个弱小的女人已经习惯了依赖一个男人,从经济上到身体上,都彻底依赖上了,根本无法独立自主生活下去。
但她还是曾经怂恿过母亲,那是在从母亲口里得知父亲出轨的时候,嘉薏直接对母亲喊道:“为什么不离婚?”
母亲的回答很是简单:“离了,我能干什么?”
从那以后,嘉薏便不断发誓,自己一定要独立,从物质、身体到精神都必须独立,她无法想象自己的婚姻,无法相信自己未来将会完全属于谁。
只能独立,从物质、身体到精神都独立,她才能避免像母亲那样卑微地活着。
尽管早已耳熟母亲嘴里抱怨的那些,但嘉薏还是忍不住插了句嘴打断她,问:“这几年父亲对你有没有好些?”
母亲没有看嘉薏,她还在认真挑着菜,说:“好到那里去,他这种人还能有改变吗?”
话说得很刺耳,嘉薏脑海里还在分辨母亲说的“那种人”到底指的是哪种人。
“那……那出轨呢?”嘉薏在喧闹不堪的菜市场,小心翼翼地问着母亲,她说话的时候双手死死地抓住摊主的一根沾满泥的莲藕。
“出轨?你为什么要问这个?他一个没钱又丑的老男人,谁还要勾引他啊!”母亲依旧没有看她。
嘉薏也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指甲已经掐进了人家新鲜的莲藕里。“因为……”她哆哆嗦嗦刚想回答,摊主就喊道:“唉,姑娘,这根莲藕你得要了去,给你掐成这样还怎么卖啊!”
母亲这才望向她,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盯着她以及她手里的那根莲藕看,说:“你在干什么?”见嘉薏不回答,又朝喋喋不休的摊主喊道:“要什么要啊,这么小个破洞你就想强卖啊,平时光顾你做的生意都给狗吃了吗?”
摊主只好作罢,母亲把摊主的菜翻了个底朝天才把挑好的青菜递给摊主过秤,那个男人早已一脸不满,说:“八块五!”
母亲立刻抢白道:“这点就八块钱,你抢咧,7块,不卖我就算了……”
摊主男人显然早已怒不可遏,嘉薏见状便立刻从钱包里掏出一张10块,递了过去,说:“好了好了,八块五就八块五。”
母亲立刻试图拦下,说:“你是有钱多啊,哪里要这么贵,我说七块就七块。”
嘉薏实在不喜欢在杂乱的县城菜市场和一个身材比自己以及母亲都要高大的男人发生争执,更何况父亲还在远远的一头看鱼呢。
嘉薏催促着男人找零,一边拉着母亲往旁边走去。
等到两人终于买全了东西后,两人才走出重围,母亲把东西都往自己身上揽着,她仍计较着嘉薏那张未经她允许就递出的10元钱,嘴里不住地说道:“你真是钱多啊,怪不得你爸说你能够这么果断把钱就拿去开店了,连说都不和家里说一声。”
嘉薏也不满,说:“妈,这根本是两码事,我……我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下争执吵闹而已。”
母亲看着嘉薏没有再说话,但是她鼓着的腮帮已经告诉嘉薏,她很生气,很不认同,无论是刚才结账还是女儿放弃工作回来开店。
突然母亲没有再走了,她把东西全部放在地面上,叉着腰,朝另一头愣是大吼了一声:“梁锦平!”
这极具分贝的声音如雷鸣一般,不禁把嘉薏吓到了,也活生生在拥挤的行人里劈出一条大道直抵那头的父亲,他正很自然地回过了头,悠哉游哉地朝母女俩走来。
嘉薏有种想要逃离现场的羞耻感,脸是一阵又红又青,但是就在她四处观望以躲避行人投向母亲顺便扫到她身上的目光时,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在菜市场的外围,高瞿蹲在一个卖枣子的水果摊旁边,挑着什么。
嘉薏心里一阵慌乱,想:“他怎么会在这?虞城酒店离这里远着呢。”
她一边看着高瞿,生怕他不知何时转过身,一边连忙提起几袋蔬菜,招呼着父母亲欲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父亲则说道:“那头才是出口啊,你不清楚路,跟着你妈走。”
母亲立刻一步抢先跨出来,她看着嘉薏说:“你跟着我,你爸比较磨蹭,免得待会走丢了!”
父亲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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