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的手也慢慢松懈了,一个声音悄然响起——难道乔乐还喜欢着自己?
那么隐忍、沉重的爱,她怎么承受得起?
看见小茵伤心地揩着眼泪,嘉薏内心如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叹了好长一口气,好像这样有些事情便可以烟消云散一般。
“他现在在哪?在家吗?”
小茵点了点头,又摇着头说:“刚刚在,估计这会也去公司了吧。嘉薏姐,你要找他吗?”
“也许吧,总该去和他聊聊的。”
“不,嘉薏,你不要去见他,求求你……”
“为什么?”
“不管你们之前有过什么,我都不在乎,但请你以后再也不要见他了好吗?”
“可是小茵,我……”
“就当是为了我,我……实在爱他爱得很辛苦,只想好好陪着他……”
小茵泣不成声,身体也微微颤抖,嘉薏赶紧扶着这弱小的姑娘,刚想说话,背后有人抱着一大筐东西进来了,回头一看,才知道是供应商的甜点到了。
常叔是这家供应商的送货员,和嘉薏也算是认识的人了,看着眼前两个姑娘挨在一起,其中一个一大早上眼睛就哭成桃子似的,也意识到不便久留,只顾着搬自己的货物,一样样放到桌上后,示意嘉薏过来签字验收。
常叔把单子递给嘉薏,说:“不用点啦,差了直接找我就好,去忙你的吧。”
通情达理的常叔拿好签字的单子就开车走了,没多久,小茵拿包收拾起身,她走到嘉薏面前,揩着眼泪,再次恳求道:“嘉薏姐,我来这里不是要你去和乔乐说什么的,既然你觉得这件事情过去了,那么以后……”她再次抓起嘉薏的手,那双小手刚被杯身暖过,此时却尽是冰冷,这让嘉薏恨不得把全身热量都传到她掌心,去温暖、去治愈她。
“求求你,不要再去见他了好吗?”
嘉薏看着她盈满泪水的眸子,虽有万分不愿,也只好点了点头。
故事的结局可以是两个人的从此再也不见吗?
可这并不是友情的落幕方式,她不想这样结局,它不想让故事变成对一段无疾而终爱恋的默认。
可是她更加不忍心失诺于那个薄荷绿的身影。
那就交给时间好了。
“嘿,嘿!!”
文敏装着鲜花的三轮车刚好停在嘉薏门口,她用手在嘉薏面前招呼着喊道:“喂,梁嘉薏!”
嘉薏才猛然醒过神来,说:“哦,是文敏啊!”
文敏看着愣了那么久才清醒的嘉薏,打趣道:“昨天生意那么好啊,你都累到精神恍惚了……”
嘉薏尴尬地笑着,连忙系上围裙帮忙拿着鲜花进店里。
文敏还是不忘追问道:“是吧,生意很好吧?”
“还好啦!多亏你家花新鲜,品种讨人喜欢。”
文敏听了自然高兴,动作利落地去车上搬花,突然眼角处的一抹紫中夹白让她停了下来,她朝嘉薏努努嘴,说道:“这个季节的白玫瑰都有人不要的。”
嘉薏顺着她指示的方向,才看到了石椅上正躺着一束白玫瑰,被紫色的风铃草簇拥着。
这附近卖玫瑰的也只有花房姑娘,但那束鲜花的包装显然很陌生的。
文敏送完花就骑着车走了,嘉薏送她到店外,目光却仍是不住看向那束躺在石椅上的玫瑰,白牙瓣上依稀可见严寒的酷刑,它就贴在冰凉的石板上,却大朵饱满地高昂着头,像个劫后余生的美人,楚楚动人。
虽然无形的刺没能敌过有形的刺,但它却还是改变不了被遗弃的历史,它是那么不吉,在圣诞之夜,竟目睹了一场了心意的早夭。
怕只有沥尽水份、晒干才能褪去这被诅咒的厄运了罢,嘉薏抱起这束玫瑰回到店里,从花束里挑出几支好的,还打算给干花取名——失落的纯情。
连续几天,小丫来店里都一副心不在焉,无精打采的样子,恰好这段时间,嘉薏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看到她这样懒散,便忍不住说了几句,小姑娘耐不住脾气,扔下手里的活就跑了出去。
她只好摇头兴叹,亲自动手收拾店里,看有客人来了,没来及抬头便习惯性地喊道:“欢迎光临!”
说完抬头一看,却是马克,他围了条棕绿色围巾,头上一顶毛线帽,外头被雾霾笼罩着,他进来时却像是自带光芒,嘉薏一时恍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