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之流。因此对他颇有好感。此刻乍听皇帝竟要自己动手处死谢良臣,不免有些迟疑。
皇帝回头望见吴弼呆立着不动,不由得血贯瞳仁,反手抽出吴弼的佩剑,挺身直刺向谢良臣。
闪着寒光的剑锋没入谢良臣的胸口,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几乎洒了皇帝一身。谢良臣垂死之际,双眼凝视着皇帝,许久,才大叫一声:“先帝爷,良臣来了。”随后,一头扑倒在地,气绝身亡。
眼前乍见血光迸溅,皇帝刹那间仿佛重新回到了战场,心中陡然生出杀人的快感,他手拎滴血的长剑,用因兴奋而布满血丝的双眼环视殿内众人,形容恐怖,令人不寒而栗。
李进忠当众斥责谢良臣抗旨忤逆,原为了提醒皇帝罢黜谢良臣,为禄光庭以后接掌内侍省铺平道路,万没想到皇帝竟狂性大,亲手刺死了谢良臣。眼瞅着包括吴弼、景暄在内的殿内众人都被皇帝这突如其来的骇人举动唬得呆若木鸡,不知所措,一旁坐着的婉容更是出一声惊呼,吓得当场昏死了过去,李进忠不顾一切地纵身向前,劈手从皇帝手中夺下了长剑,冲殿侧侍立的宫人喝道:“快把谢大人的尸身抬下去。来人,为陛下更衣。”
“自今而后,内侍省大小事体,直接向两位贵妃禀报。”皇帝没头没脑地说完这话,竟冲着眼前的李进忠咧开嘴,笑了。
景暄先从瞬间的惊慌失措中恢复了神志,她为自己没有及时出手制止住皇帝的肆意滥杀而感到深深的自责。目送宫人们抬着谢良臣犹在淌血的尸身渐渐远去,她默念了声佛号,走至皇帝身旁,将他扶回椅中坐下,恳求道:“宾儿遇害,看现场情形,凶手至多不过两人,臣妾冒死恳请陛下改行五五连坐为两两连坐,免得宫内众多无辜宫人、宦者被冤遭到错杀,也使逝去之人心愿得有所偿。”
“三日之后,凶手不能归案,李……不,禄光庭提头来见。”皇帝未置可否地点点头,盯着李进忠补了一句。
“皇上即便是要老臣的这颗头颅,又有何不可?”李进忠怒极而笑道,“但请皇上宽心安坐,宫内诸项事体老臣自然会打理妥当。”
“传命剑南东西两道,一旦现睦王行踪,务必劝其立即返回长安;传命江陵至长安各地官署,关于江陵王返京行程,要一日一报,不得延误;下旨给于承恩,令其严密关注吐蕃动向,不得懈怠;还有……”皇帝有意掩饰一时的失言,遂接二连三下达着旨意。
“老臣一一遵旨照办就是,不知皇上还有别的旨意没有?”李进忠彻底看穿了皇帝欲盖弥彰的真实心思,语调谦恭,不无揶揄地问道。
“朕乏了,就让朕留在毓秀宫再陪宾儿最后一晚吧。”皇帝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娘娘宅心仁厚,老臣谨遵懿旨,改行两两连坐之法,敬请娘娘放心。”李进忠临走前,特意向景暄拱手告辞道。
“唉……”待众人退出殿外,景暄望着皇帝,长长地出了一声叹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