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让太守府的众人一片空白,就是这一失神的时间,张郝的士卒已经杀了过去,府兵如同稻草,被一个个斩倒在地。
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饶是楼上的郤达经过了许多的大风大浪,仍旧没有想到竟会是这般的变化。
“啊……何英小儿,你敢害老夫,我和你不死不休!”
窗前的郤达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当,忽的高声一喝,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啪嗒!
这时,郤达顿了一步,扭头看了眼正抱着郤雅的尸体喃喃低语的李巴山,他摇头一叹,眼中泛起了深深的愧疚:“李啸,你要是郤雅的男人,就给我站起来!去杀了张郝,为郤雅报仇!也不枉她为你做的这一切!”
嘶吼声响起,郤达已经是泪流满面,他愤怒至极,只想杀人。
门前的府兵纷纷转身面向了楼下,位于一楼的府兵也开始组织抵抗,可他们反映的速度慢了一筹,使得有半数人死在了匆忙之中。
“老爷!”
这个时候,侍女鱼儿冲了过来,她眼中含着泪,跑到了郤达的身前。
郤达看了眼鱼儿,微微颔首:“去!给你家小姐穿上最漂亮的衣服!让她走的风风光光,是我对不起她!”
他比李巴山还要痛,还要恨,还要后悔!
只是,他的城府比李巴山要深,已经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将这一份痛埋在了心里。他也知道,自己此刻需要做的不是悲伤,而是挫败张郝的诡计。
否则,整个太守府今夜将血流成河。
明日一早,被构陷的罪名将会落在李巴山的身上,到时候何英将会理所当然的成为巴郡幕后的主人,而他郤达和封谞,以及太守府的老幼都将是这一场阴谋的牺牲品。
这是郤达绝对不想看到的事情!
噗!
可就在鱼儿和郤达擦肩而过的时候,鱼儿的衣袖之间寒光一闪,一柄短刀刺进了郤达的胸膛。
“咕噜!你……你……”
郤达一颤,感觉生命在流逝,他一把扼住了鱼儿的喉咙,震惊、疑惑、愤怒等等诸多复杂的情绪流露于眼中,最后化成了满腔的憋屈,直挺挺的瞪着失神的眼睛,躺在了地上。
刹那间的变化,让楼上的府兵一震,众人的士气一落千丈,他们愣愣的看着被刺死的郤达,忽的将手中的兵器仍在了地上。
“我们投降!”
“我们投降!”
……
叫喊声不断响起,丢弃兵器的人越来越多,可杀戮并未停止。
“李巴山,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竟敢杀了老爷和小姐,我和你拼了!”
鱼儿喘了一口气,扭头看着如同木头人般的李巴山,忽的尖锐的呼喊了起来,发狠将刺入郤达胸口的短刀拔出,复又朝着李巴山刺去。
楼下的张郝一听鱼儿的呼叫声,当即大喜,赶忙扭头看向了身后的阴影中:“小夫人,该你出场了!”
……
噗!
“背信弃义之徒!你对得起雅妹对你的恩情么?对的起郤家对你的救命之恩么?”
短刀被李巴山挥手擒住,他顺着鱼儿的劲力,忽的一扭鱼儿的臂弯,鱼儿挥刺的手臂竟如同变戏法似的,自己刺入了自己的心窝。
若是仔细看的话,定会发现,鱼儿的手臂已经被李巴山一抓而折,骨头断裂的尖刺已经挣破了白嫩的皮肤。
“咕噜噜……”
鱼儿眼中泛起了莫大的惊恐,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血水淹没。在她渐渐失神的瞳孔中,映出了一双鲜红如血般的瞳孔。
这一刻,李巴山小腹部燃起了一团火气,火气游遍周身,使得李巴山心中的恨、痛之意尽数换上了杀意。
他没有任何离去的想法,只有一个字——杀!
李巴山将鱼儿扔出了窗外,他低头看了眼躺在血泊中的郤雅,忽的单膝跪地,郑重的说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说罢,李巴山将郤雅的尸体抱到了床上,为她盖上了棉被,转身将书桌上的一盏灯火端起,没有犹豫的抛在了床上。
呼!
灯里面的油洒落开来,灯火忽的一下子窜腾了起来,燃着了铺盖、燃烧了郤雅、燃烧了粉色的纱帐和血气冲天的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