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神明。像他这样握有重兵的大将再拥有人心,便具备了造反的条件,官家且能不忧?”吴璘和洛天初脸上同时变色,吴璘道:“大哥慎言。”吴阶道:“洛堡主是自家兄弟,不碍事。”洛天初道:“岳飞收复疆土,爱民如子,为天下请命,老百姓感激他合情合理,官家的心胸不至于如此狭隘吧。”吴阶道:“历代君主向来视手握重兵的大将为双刃剑,用的好开疆辟土,国泰民安,用不好养虎为患,兵祸连连,所以君主对这些大将都十分忌惮,为将者也都小心谨慎,生怕君主起疑,战事结束后主动交出兵权,以表忠心。现如今我朝与金齐两国对峙,打的是持久战,如岳飞,韩世忠,刘光世,张俊,愚兄都是官家倚重的将领,虽不用交上军权,但行为却要十分小心。”
洛天初道:“非是我对官家不敬,可当今官家的气魄比起唐太宗,宋太祖真是差得远了。”吴阶笑道:“兄弟说的是实话,不过兄弟你要知道唐太宗和宋太祖都是马上得天下,即是皇帝又是统帅,深得军心和民心,本身就能震得住手下的大将。而当今官家却是在靖康之难后唯一保全的皇子,若无靖康之变哪轮的着他做官家,说白了他的皇位并非名正言顺,当年的苗刘之变就是前车之鉴,所以他最怕武将造反。”
吴阶说话时,吴璘一直留心窗外,生怕有人偷听,他擦了把冷汗,道:“大哥,这话传出去可是要杀头的。”吴阶笑道:“这里只有你我兄弟三人,有什么好怕的,男人在一起不讨论天下大势,那还说什么。”洛天初感慨道:“原来官场的道道如此之多,好在没有为官。不知岳飞还犯了哪些忌讳?”吴阶笑道:“第二个忌讳便是他为官清廉,不近女色,更不阿谀奉承,巴结权贵。”洛天初诧异道:“这正是大将本色,官家应该欣赏才对。”吴阶冷笑道:“水至清则无鱼,兄弟可听过“王翦自污”的故事?“洛天初摇了摇头。吴阶道:“秦王令王翦倾全国六十万大军讨伐楚国,秦王亲自送行灞上,王翦却向秦王讨要良田广宅,秦王当即答应。王翦在行军期间五次写信向秦王讨要良田,随军部将大惑不解,不明白老将军何时变得如此贪婪,王翦解释说秦王多疑,只能如此才能打消猜忌。岳飞视财色如粪土,官家只会更疑他的志向‘远大’,也就更加忌讳了,明白了么。”洛天初恍然道:“原来如此。”吴阶笑道:“当朝将领中有不少人在效仿‘王翦自污’,比如韩世忠,他在临安光置豪宅,官家不但不怪反而送他三座,足见官家心意。至于刘光世,张俊等辈本来就是贪婪之徒,官家就更加放心。”
洛天初道:“大哥你也是坐镇一方的大将,可你为官清廉,两袖清风,难道不怕招官家猜忌么?”吴阶哈哈大笑道:“兄弟你这么说真让愚兄惭愧。”洛天初道:“小弟说话不知深浅,得罪兄长之处还望见谅。”吴阶道:“愚兄也是官场中人,同样不能免俗,贤弟不知愚兄在汉中有二十八房小妾吧。其实那些小妾不是孤儿就是被骗进青楼的可怜女子,收她们为妾也算积德行善。可是外人都传我吴阶是好色之徒,我也懒得分辨。这次官家借着册封愚兄的官,从临安送来了美女十名,愚兄也就坦然接受,做出一副千恩万谢的样子,不让官家起疑。”洛天初叹道:“没想到官道如此深奥复杂。”吴阶意味深长的笑道:“官道虽波谲云诡,但若熟悉此道,也是乐趣无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