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此处远离闹市,僻静荒凉,四周房屋倾颓,久无人住,洛天初眼睛已习惯了黑暗,发现说话那人蹲在墙下,手握长剑,另外还有一人蹲在堆积的杂物堆后,拿一根齐眉短棍,作为第二岗暗哨,轻易不会现身。不远处的小院隐有昏光散出,想必就是那伙人的聚点了。洛天初更加确定他们要干见不得人的勾当,下定决心非管不可,可对面有两个人,单独应对只怕打草惊蛇,便悄悄拉住令雪儿柔软的小手,手指在她他手掌上迅速划着‘点穴’二字,与此同时他装作吓了一跳,失声道:“怎么还有人?你又在这里干什么”
其实蹲在墙下那人在‘醉翁居’也见过洛天初和令雪儿,现因夜色难辨只能看清是一对年轻男女,便坏笑道:“原来是狗男女来偷情来的,咦,你这娘儿身材倒好,可惜大爷有事,这回放过你们,滚吧。”洛天初佯愠道:“你嘴巴放干净点。”他又在令雪儿微微冒汗的手掌上迅速写着“准备。”令雪儿握了他两下手指表示明白。那人冷笑道:“不知好歹的小子,大爷改变主意了,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说着提剑上前,就要动手。
洛天初的身子突然纵出,掠过了那人,目标竟是躲在杂物堆后的拿棍者。那人全没想到洛天初已发现了自己,根本没有防备,被洛天初一掌切到脖颈上,闷哼一声,昏了过去。提剑者大吃一惊,刚要拔剑呐喊,令雪儿欺到近前,一连点中他身上五处穴道,那人身子一软,瘫倒于地。洛天初一个箭步,接过他手中落下的长剑,没有发出如何声音。
洛天初低声赞道:“大小姐好俊的功夫。”令雪儿俏脸微红,显然是刚才牵手的缘故,也低声道:“那当然。”令雪儿身为令君来和尤静瑶的女儿,学武资质自是上乘,若肯下苦功前途不可限量,可她玩心太大,心浮气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武功也就是一般高手的程度,可对付这种三流角色还是不在话下。洛天初将剑架在那人脖上,道:“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敢大叫一声就割掉你的头。”那人是个软骨头,认出他是‘醉翁居’的少年,赶忙道:“少侠饶命,我们都是东郭大哥的手下,本在关外落草,这次被齐国的李成将军请来到天水城劫一笔富贵,小人只是奉命行事,还望少侠饶命。”洛天初心情一动,没想到李成被令君来赶出蜀地后竟投靠了齐国,这次在血刀堡眼皮子底下作案,说不定还和血刀堡有关,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追问道:“劫什么钱财?李成来了没有?”那人苦着脸道:“小人只是放风的,怎知这些大事,不过李成将军不在这里。”洛天初量他不敢撒谎,指着前方的小院道:“东郭问刀他们是不是就在里面?”那人点头道:“是,屋里有十三人,除了东郭大哥,还有一位杨再兴将军,他乃李成将军的得力大将,也是这里的主事,连东郭大哥也要听他吩咐。”洛天初默念了两遍杨再兴的名字,心想此人本领说不定还在东郭问刀之上。他知再也问不出什么,便将那人打晕。
金国占领河南山东等地后因语言不通,文化不同,难以直接统辖,便想出了以汉治汉之策,设立齐国,扶植汉人为王,替金人打理此地,如此齐国便夹在宋金两国中间,成为了金国的傀儡和走狗,对宋朝骚扰不断。齐国的傀儡皇帝刘豫本是大宋的济南太守,献城投降后因善于溜须拍马,左右逢源,深得金国贵族信任,便封他为了齐国皇帝,儿子刘麟成为太子。齐国初建,急需人手,被赶出四川的李成走投无路,便投奔了齐国,深得刘豫重用,任命为大将军。
洛天初道:“大小姐你回堡将此事转达给堡主和军师,我留下见机行事。”令雪儿道:“我们是一起来的,要走一起走。”洛天初道:“我的大小姐,事关重大,你就听我一次吧。”令雪儿郑重其事道:“我没任性,我知道该做什么。让你孤身涉险,而我独善其身,那是不义,我爹会骂我的。再说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以后谁。。。谁还陪我玩。”洛天初点头道:“那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若有危险就先脱身,我来断后。”令雪儿嫣然一笑道:“知道了,还真把本小姐当累赘了。”
朱雨时一行人回到祖龙山后各自回寨,朱雨时进入蛊王寨时见贾阴阳的房间仍亮着昏灯,便敲门问道:“师傅休息了么,弟子回来了。”屋中传来贾阴阳尖细的声音道“进来。”朱雨时推门进屋,见正厅无人,贾阴阳在卧室里,床上摊着一块方布,放着几件叠好的衣服。朱雨时奇怪道:“师傅要出远门么?”贾阴阳道:“别傻愣着,你也回去收拾一下,今晚咱们有急事下山一趟。”朱雨时虽然好奇,但也不多问,正要回屋时发现蓝哥哭丧着脸蹲在墙脚,奇怪道:“蓝哥也来了?这么晚了我们还去采毒么?”贾阴阳不耐烦道:“路上再说。”
夜里山风最凉,冷雾从天而降,弥漫山谷。下山路上,贾阴阳简单向朱雨时介绍了情况,距此地不远处有一座‘草阳村’,村民皆是蛊苗人,共有二百余户,大到八十岁老人,小到六岁孩童皆会用蛊,乃蜀地最大的蛊村,贾阴阳和蓝哥皆生长在这个村子。但现在草阳村出现了一件离奇怪事,一天之间竟有二十多位村民中蛊,每人中的蛊性皆不一样,而且毒性极大,奇怪的是至今无人死亡,显然下蛊人之意不在杀人。村内的蛊术高手一筹莫展,无人能解,正好蓝哥回村探家,村长姜可善这才想起还有位蛊王住在血刀堡,便让蓝哥返回祖龙山请贾阴阳救人,这已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朱雨时听完也觉得不可思议,道:“难解的蛊毒性都大,那些村民中毒如此之深却能不死,当真奇怪。”贾阴阳沉声道:“蛊术的最高境界不是置人于死地,而是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死都掌握在下蛊人。若猜的不错,下蛊之人应是冲着为师来的,二十年了,终于又有人来挑战了。”朱雨时惊道:“师傅怎能断定是冲你来的呢?”贾阴阳冷笑道:“在为师的家乡下蛊,却不杀人,明显是逼为师出马,看有无解蛊的能力。”朱雨时道:“下蛊容易解蛊难,这种挑战方式有欠公平。”贾阴阳冷笑道:“话是没错,但还有一句话你要记住,世上无蛊不能解,全看本领。”朱雨时发现他说这话时眼睛发光,脸带微笑,充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