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思绪再次回到了那冰封的心底,弟弟的笑容依然清晰:哥哥,妈妈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盘盘,盘盘真的好想妈妈。孙青望着怀中的弟弟,望着那天真无邪的眼睛。孙青怎么也无法忍心说妈妈已死,强笑道:“盘盘乖,等盘盘长大了,哥哥就带着盘盘去找妈妈。盘盘不用害怕,哥哥会一直守护在盘盘的身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盘盘的。”盘盘闻言咧嘴笑道:“盘盘也要永远和哥哥在一起。哥哥,为什么爸爸和卡哥哥总是不喜欢我们,骂我们,还不给我们饭吃。”孙青正色道:“盘盘,以后不要叫孙卡哥哥,他不是你哥哥,你要明白自妈妈不在后,这里已经不是我们的家了。等哥哥在外面找到活,挣到星晶,哥哥就带盘盘离开这里。永远也不要在回到这里。”盘盘闻言高兴道:“哥哥是要带盘盘去找妈妈吗?”孙青苦涩的点点头。
“哈哈终于让我找到你们了,原来你们躲在这里,大哥你怎么不告诉盘盘,你那可怜的母亲已经死了,没想到你的兴致这么高,竟然在这里骗小孩子。”孙青愤怒道:“孙卡,我告诉你,不要以为有那个贱女人和父亲给你撑腰,你就能无法无天了。要不是为了我弟弟,你认为你还能活到现在吗?我母亲的死一定与那个贱女人有关,我是不会放过她的。你最好离我远点,否则我怕我真的控制不住想杀了你。还有,下次如果再让我现你虐待我弟弟,我一定会杀了你。”孙卡被满眼血红的孙青看的一阵心慌。恐惧的跑开了。
然而,就在晚上,当孙青高兴的跑回来想要告诉弟弟,自己找到活了,再也不用在这里看别人的眼色了。自己将带着他离开这里时,噩耗却传来了。听到下人说:孙盘口中流血不止。孙青疯一般的冲进房间,房内挤满了人,孙青扑到床前,看着口流鲜血身体抽搐的孙盘正痛苦的嘶叫着。他疯狂了。
颤抖着抱起弟弟,孙盘望见孙青,艰难的说道;“哥哥,盘盘好冷,好难受,好想妈妈。哥哥能带盘盘去找妈妈吗?”孙青强忍着泪水,不住的点头,转身就要往外走。这时一个声音传来:“青儿,你要将盘儿带哪去?”孙青叫道:“跟你没关系。”孙明费斥声道:“孽障,这就是你和父亲说话的态度。”“哈哈,父亲,你真是我的好父亲,不仅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我的母亲死去,现在又眼睁睁的看着我弟弟死去。哈哈哈,你有什么资格做我和弟弟的父亲,说啊,你凭什么。”孙青态若疯狂的咆哮着。孙明费被孙青说的面红耳赤,“啪”狠狠的一掌打在了孙青的脸上,吼道:“你知道什么?”孙青不屑的擦去嘴角的鲜血,道:“我知道什么,我根本就不需要知道什么?在这个家中还有人将我和盘盘当成少爷吗?下人们看我们的眼神难道你不清楚吗?在我心中你早已经失去了做父亲的资格,今天我就要带盘盘离开这里。”随后又在心中叹道:“师尊,对不起了,徒儿今天不能听您的话了,为了离开这里,我必须解开你的封印。”一声炸响传来,孙青的身体环绕着白金色的剑息,一柄傲视天下的剑影出现在孙青的背后,凌厉的剑息将周围的所有人尽数震退,化身为剑,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孙明费望着孙青消失的背影,愣神道:“竟然是劫魂剑影。这怎么可能。青儿怎么会劫魂剑影的剑诀。”
黑暗中孙青的身影欲要撕裂天地,良久,落在一处低矮的土丘旁。唤醒还有着半丝生机的盘盘,道:“盘盘,快醒来,妈妈就在这里,你快醒来啊。”孙青哭喊道。盘盘微弱的声音传来:“哥哥,这是哪?”孙青惊喜道:“盘盘,怎么样了,妈妈就在这里。”盘盘的眼中闪过一丝光彩,道:“妈妈,在哪儿。”孙青指着前面的土丘道:“妈妈累了,就在里面睡觉。”盘盘无力道:“哥哥,盘盘也好累,也好想睡觉。”孙青失声道:“盘盘,别睡,坚持住,你睡着了,哥哥会很孤独的。告诉哥哥,你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盘盘道:“今天二娘送一个松糕给我吃,盘盘已经好久没有吃到松糕了,后来,盘盘感到好难受。好难受,哥哥,盘盘感到周围一片漆黑,盘盘好害怕,盘盘怕黑。”孙青用力将盘盘抱在胸口,喊道:“盘盘别怕,哥哥就守在你身边,不会离开你的。”
无声的泪水滴落在盘盘稚嫩的脸颊,瞳孔的焦距慢慢的变暗,盘盘双手悄悄的落下了,孙青仰天咆哮。阴冷的夜风,卷起枯萎的干叶,飘落在一个孤坟上,形成了一个女子温柔的脸庞。天空顷刻间,乌云密布,苍凉的雨水,倾洒而下,浇湿了孤坟,浸透了枯叶,膨胀了哀伤。
绝望,无助,痛苦,仇恨,团团将孙青包裹,压抑的心更加沉重了,“噗”心脏似乎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压出了鲜血,压出了绝望。却压不出一丝的声响。
“啊啊”一声恐惧的嘶喊,惊动了孙家的庭院。满是鲜血的孙青残忍的走出了房间,背后背着已经死去的盘盘。房内,一个妖娆的女子已经倒在了血泊中,没了生气。
孙明费惶恐的冲进房间,见到了已经死去的女子,愤怒的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事,苍天要这样惩罚我。”他闪身来到孙青的面前,吼道:“你这个畜生,为什么要这么做。”孙青无情的望着孙明费,眼神空洞,一片暗灰之色,死人一般。机械的向大门走去。孙明费一掌向孙青袭来:“你这个孽障,今天我劈了你。”冰冷的雨水滴洒在孙青的脸庞,浇重了孙青的心。
上空一道人影闪电般落下,对上了孙明费得一掌,抱起行尸走肉般的孙青,消失在雨幕中。徒留下一季夜雨,冲刷着散不去的悲伤。
“二弟,二弟。”夜天来到孙青的面前。望着正抱着头,无助嘶喊的孙青,用力喊了几声。孙青慢慢的抬起头,眼中噙满了泪水,颤声道:“大哥,我的弟弟也死了,你知道吗啊?那时他才一岁,才一岁啊。”夜天蹲坐在孙青的面前,伤感道:“想哭就哭出来吧。”孙青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在夜天的怀中大哭起来。
孙青一直用冷漠保护着自己,用排斥驱赶周围的陌生人。或许无论多么坚强的人,他的内心都存在着一块柔软的草地,那里是他们,承载最自然人性的地方。那里只有他们自己和他们真正信赖的人,才有踏足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