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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笑也不打扰沈四在哪里自言自语,相比起来他对汴京城完全两眼一抹黑,杨延嗣和杨延昭明显是二把刀,三个人加起来也没有沈四更熟悉汴京城。
“有了。”沈四眼前一亮,然后兴奋道:“张家有个小酒作坊最近要盘出去,价格也不贵,应该适合当作坊。”
“酒作坊?”唐笑一愣,眼中浮现出一丝笑意道:“前面带路。”
“得嘞!”
沈四挺起胸膛在前面带路,杨延嗣和杨延昭一并走了过来,杨延昭开口问道:“笑哥儿何须对这种市井小人如此客气?”
唐笑嘴角勾起一丝浅笑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千万莫要小看这些市井小人,他们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们未必能够做到。”
杨延嗣在一旁拌嘴嘀咕道:“不就是多认识些路,有什么了不起的。”
唐笑微微摇了摇头,也不做过多解释,跟着沈四步伐向前走去。
杨延昭很聪明,他能够听得出来唐笑话里的另外一种意思,可是怎么也猜不透。
从小就在将军府长大,对于社会来说,杨延昭和杨延嗣还是个雏。他们想纵横杀场,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
沈四带着唐笑三人绕了好长一段路,已经走出了西市领地。看着沈四如同在自家后院一般轻松自在,唐笑可以肯定沈四没有吹牛。
一路上,杨延嗣黑着一张脸盯着沈四,不时的还催促沈四快点。杨延昭则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跟着沈四。
“张老倌儿,有人来看你的作坊了。”沈四临近一个路口就大声喊道。
路边上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窜街鼠,你这个臭小子不会又是来偷酒喝的吧?
想喝就大大方方去喝,反正作坊已经关门了。”
沈四浑然不在意,领着唐笑三人走进了路边的作坊内。
一进作坊,一股浓郁的酒香味扑鼻而来,唐笑闻了闻就没兴趣了,倒是杨延嗣和杨延昭狠狠的嗅着作坊内的酒香味。
沈四也不答话,从作坊内摸出一个酒坛子,拍开封口就大口大口喝起来了。
杨延嗣和杨延昭明显也想喝一口,可是碍于身份只能忍着。
作坊内有一个躺椅,躺着一位老人,想必就是沈四口中的张老倌儿。唐笑上前一步行礼道:“老丈,小子听闻您的作坊想盘出去。”
张老倌儿睁开眼睛看了唐笑一眼,然后闭上眼睛道:“小娃儿长得到顺眼,开个价,老头觉得合适就盘给你了。”
唐笑闻言一愣,做生意向来就是讨价还价,张老倌儿这么一手倒是把唐笑搞蒙圈了。
“张老倌儿酿制的杏花酒可是西市一绝。”沈四放下了手中的酒坛子道:“老倌儿之前有个儿子,本来打算把酿酒的手艺传给儿子,谁知年初传来战报,老倌儿儿子战死沙场。
老倌儿就这么一个独苗,如今死了,自然心若死灰,打发走了所有伙计,准备把店盘出去后回乡养老。
之前来了好几拨人想盘老倌儿的店,老倌儿看着不顺眼,都没有答应。如今老倌儿看着你顺眼,你就出个价钱。”
唐笑听闻了张老倌儿故事后,心里也有些黯然,深思熟虑之后向张老倌儿开口道:“小子全部家当加起来刚好有十两黄金,愿以此盘下这个作坊。”
沈四和杨延昭、杨延嗣都闻言一愣,没想到唐笑如此实在,居然都不讨价还价。
张老倌儿再次睁开了双眼,盯着唐笑看了好一会儿后道:“老头子的作坊值几个钱老头子心里清楚,之前或许值这个价位,伙计们都走了之后就不值这个价钱了。
没有熟手的伙计,你就算盘下老头子的作坊,也不可能酿造出杏花酒。
莫不是看老头子死了儿子,可怜我这个老头子?”
唐笑见到张老倌儿误会了,赶忙解释道:“老丈误会了,小子之所以出十两黄金盘下作坊,主要是想让老丈留下来。”
张老倌儿一愣,随后一脸戏谑道:“感情没惦记上伙计,倒是惦记上了我这把老骨头了。
老头我今年五十五了,在咱们大宋朝也算得上高寿了。这把老骨头已经干不了力气活了。”
唐笑挠了挠头道:“小子本打算在这里搞一个冰作坊,如今得知老丈有如此手艺,自然希望保留下来。相信老丈也不希望杏花酒绝迹于世。”
沈四在一旁帮忙搭话道:“张老倌儿,小郎君也是怕你在回乡的路上被狼叼走了,好心收留你。
如果你能留下来,以后我沈四又有杏花酒可以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