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弱不堪,不像是个好生养的,若真是如此,”陈母语气不容置疑:“你就把如意收入房中,我谅她也不敢说什么!”
在外面听得此话的清嘉心脏猛然一缩,疼得不知所措,一时间难过委屈,愤怒不平都涌上心头。
那一****见如意望着陈巘的眼神就知其心意绝不单纯,但知道是一回事被陈母直接这样挑破又是另一回事儿。
这几个月来,自己对她也算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她纵然百般刁难,自己也虚心忍受,她丝毫不领情也就罢了,如今才不过成亲几个月就想着……
想着……
清嘉心里难受的几乎五脏六腑都被煮沸了一般,不敢再听,转身匆匆回房,关上门才敢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
这端陈巘听到那微不可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这才放下心来,再看陈母不依不饶,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无奈的叹气。
“……总之,您听我一句便是,那药断了吧。”
“好啊,怪不得人说有了媳妇忘了娘,如今你竟然为了她……”
“娘,那药,她喝了也是无用的。”
“什,什么!?难不成,难不成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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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嘉在房中哭累了,精神疲惫的很,没等到陈巘回房就睡了。谁知半夜醒来,陈巘竟然不在身边,心下大惊,联想到陈母那锥心之言,更是惴惴不安,恐慌至极。
她连忙起身,谁料刚开了门,院中陈巘一身白衫不染,一柄长枪在手,身姿轻如飞燕,骤如闪电。枪指游龙,力含千钧之势,撕裂清风,声如雷霆急奏。
月光如洗,银枪如练,无端就有威吓八方之感。
清嘉不敢出声,唯恐惊了他的心神。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陈巘,杀气沉沉,气势凛人。
在她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他一袭白衣,身子飘摇,她甚至以为他即将要羽化登仙。
一愣神的功夫,陈巘已经收了势到了她面前,气息还算平稳,道:“怎么出来了……”看到她还有些红肿的眼睛,顿了一下,轻声道:“我知道你委屈,但我对如意没有那种感情,你不必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清嘉惊讶,然后反应过来自己听壁的行为他肯定是知道了,不由有些尴尬。陈巘倒像是不以为意,只是拉着她在榕树下的石桌旁坐下,此时夜已深浓又过盛夏,风吹过的时候还是有些寒凉,他将他放在一旁的外袍披在她的肩头,见她的注意力一直在手中的长枪上倒是有心解释:
“此枪名叫辟元,乃是前朝铸剑大师公孙度所造,赫饶末年我先祖跟着太祖起义,共谋江山,太祖一统天下之后感念先祖功劳便将这枪赐予了我先祖,我家代代相传,”他细细的摩挲着枪身,有些感慨:“如今传到我这里却再无昔日风光,终归是辱没了……”
清嘉听他这样讲心里难受,安慰道:“谁说的?这话我可不同意。我刚才看你舞枪真是神气极了,我从小在庙里长大,可就算是庙里墙上画着的罗汉和达摩也没有那么威风哩。”她扯了扯枪头的红缨,眼中充满崇拜:“我还不知道原来我夫君不仅文采出众,武艺也这般的好。”
陈巘知道她是为了安抚自己,但听着这话却很是受用,心情好了许多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摩挲着她的顶。
两人静静的相拥,过了一会儿,陈巘听清嘉小声的问,语气羞涩又好奇还有几分不安:“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成亲都这么久了……隔壁街包子铺王大哥比我们成亲还要晚上半个月,但他妻子的肚子里已经,已经有小娃娃啦……”
陈巘身形一顿将她抱得更紧,说:“你还太小了,我想等你再长大一点。”
清嘉不开心:“我已经十五岁了,不小了!”
陈巘笑了,亲了亲她的耳朵,看她缩了缩脖子,耳朵红透的模样很是可爱,调笑:“那以后就要好好吃饭才行,等你身子再好一点,长胖一点,我们就生个娃娃,跟你一样乖巧可爱的娃娃。”
清嘉听了不甚满意,撅嘴:“不要长得像我!”
她又不好看!
陈巘刮了下她的鼻子,不依她:“就像你。”
如果日子就这么过下去倒也不坏,平安喜乐,夫妻恩爱,但人生总是有很多不如意。
于是,没过多久就传来了陈父在天牢中病重的消息。
清嘉不会知道所有人的命运都会因此而改变,包括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