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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巘手下所有参与了这次战争的将领全部都官升一级,其中李达李林都拿了千户侯,其余的也全部都被升调至军中各部的重要位置上。
这份名单是陈巘提上去的,那么事情的结果自然是让他满意的。李林和李达的先前的位置也均由卫扬和孙忠亭接任。
这样一来,他在军中的核心集团再一次的荣升,他的地位也将再一次得到巩固。
李林和李达一直都跟在他身边自然要比旁人更懂他的心思,此后严朝估计不会再有大的战事发生,那么便可以将他们放置于其余各处驻扎,面上是拱卫疆土,但也可以不动声色的慢慢招兵买马。
虽然这才刚刚回朝,但陈巘已经预感到恐怕再不久的将来,这朝堂估计是要变天了。
若一旦有个万一,他也可以迅速调集兵马,以备不时之需。
陈巘自己也被升为镇国将军,这是严朝武将十分罕见的格外加封,因为从开朝以来,武将的最高职位便是大将军,统领天下兵马。
镇国是封号,其意不言而喻,定国安邦,尊荣无量。
更重要的是镇国将军——世袭罔替。
这有什么区别呢?
在之前陈巘的职位是大将军,爵位至定国侯,当然这已经是显赫无匹,尊贵至极。但大将军一职不可世袭,定国侯的爵位也是二代始降。
如今他已经贵为镇国将军,那么但凡是他的后代,那么以后便承袭镇国将军之爵位,永远都是武将之首,军事核心。
陈巘若是没有后代或是没有儿子也就罢了,但偏偏他不仅有儿子而且那个孩子还尚在襁褓之中,如今却已经有终生爵位加身了,这怎么能让人不记恨妒忌。
他此刻独立于朝堂之上,根本没有兴趣去看周围人是什么脸色,憎恨他的纵然面上笑容可掬,但内心也该是咬牙切齿,这样的人,他连一个冷笑都欠奉。
反正他在外人眼中早就是高傲自负,目无下尘之人了,再多几分嚣张那又何妨?
只不过若说此次全是陈巘这方的庆功宴其实也不然,因为除去这次参战的将领之外,还有一人获得了荣升。
此人陈巘之前毫无印象,但据说是上一届的头名状元,参加科举的时间正好是他参军的第二年,此人便拔得头筹,若照规矩来说朝廷便会许其翰林院编撰亦或是史书院编修等文职,但他却并没有选择留在华都安享太平而是请命去了外地担任县令等地方官。
这也是十分少见的,陈巘得知的时候也微微有几分意外,这人放着好好的坦荡仕途不要非要去那些个穷山恶水去当父母官,若不是脑子有问题那便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果然,这人到了地方之后便实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短短数年,升职速度极快,一路从一个小小的地方县令,再到知府知州,巡抚刺史,后因政绩突出,抗灾抚民得力便调回了华都,此次便被封为了大学士,一时间也是风光无限。
陈巘不由多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像是也有感应一般,两人在空中无声对视一眼,对方对其微微拱手,点头一笑,以示尊敬。
只是……
在看到对方的那一瞬间,陈巘却隐隐觉得他面上十分熟悉,尤其是那眉目之间,好像是在哪儿见过,但脑中却偏偏一片空白,真是说不出的怪异。
这次朝会最终十分完满的告终了,但凡有功的一个也没错漏,作为众人注目的焦点,陈巘其实内心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加封他并不感觉意外,或者说也并不怎么期待。
反正他如今在军部的地位早已经是牢不可破,无人能够撼动,那么所谓的名义上的加封其实实际意义并没有多大。
他只是给他儿子挣了个世袭罔替的功勋罢了,若是这样便可以让他以后快乐成长,再无后顾之忧,那倒也算是值得。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
他舐犊情深的心情倒是得到了些许的慰藉,总归他儿子以后可以过得不必太辛苦,担子也不必太沉重。
下了朝,无论是真心祝贺还是恭维讨好的都免不了上来道一声喜,陈巘也只是淡淡回应面上并没有太过于欣喜的表情。
庆功宴和百日宴,他准备一起办,这个时候正好可以宴请所有同僚,连带着请帖也省了。
大家都纷纷附和,面上也是一派和睦,融洽之极。
兵部尚书顾修槐见他身边的人少了这才上前一步,拱手道:“恭喜镇国将军喜添爱子。”
陈巘这才轻笑一声还礼道:“多谢顾大人吉言,还有……”他的声音微微低了些:“……贵妃娘娘对于我妻子的照顾。”
顾修槐淡然一笑:“将军客气,举手之劳罢了,哪里值得您挂念在心,此事不值一提。”
两人心照不宣的一番寒暄之后便分别告辞,不想刚出了宫门便见到了那位新任的大学士叶修玉,他堪堪掀开了马车的帘子,见了陈巘倒是也不失风度。
“下官见过将军,将军鸿福安康。”
陈巘亦是回礼,一派从容。
既然对方温文有礼,那他也不好做得太不近人情,于是两人第一次有了交集,只见叶修玉眉目清俊,气质出众,谈吐不俗,站在那里还颇有几分风流才子的模样,料想当年的状元落在他手里倒是也算得上是名副其实。
陈巘甚少与文官有所交集,只是这位大学士确实让人讨厌不起来,尽管还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但陈巘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对方并无恶意。
至少现在没有。
再见他虽然比不得陈巘的容貌精致,气场凛人,却别有一番温和素净的情态,如此一来饶是珠玉在侧,却也并不显得黯淡无光,倒也算得上是一位美男子了。
两人交情不深,略略的攀谈两句,陈巘挂念家中妻儿,这便转身告辞,只是在那一瞬间却突然听到叶修玉淡淡的一句:
“……听闻前些日子,将军喜得爱子,只是不知,夫人身子可还好?”
果然,陈巘闻得此言瞬间转身,目光凛冽如冰,薄唇微启,一字一句都充满了警惕:“阁下这是何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