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过来原来凌玄英是为她交易的雪绒花。
霜露晶是一种稀有矿石,是炼制阵柱的材料,他就这么拿出去?
“凌道友,你并不欠我什么。”
凌玄英摇头,“无论如何,方才的事多少与我有关,这是代表我个人的,不是凌家,更与凌玄明无关。”
穆长宁沉默一下,想了想将雪绒花收下,翻手拿出一个银灰香球来,“既如此,凌道友还请收下这个。”
凌玄英张张口还想说什么,被她打断道:“我真心实意与凌道友结交,你若如此见外,那我就没办法了。”
凌玄英顿感好笑,本来好好的赔礼,到她这反倒成了好友间的互相馈赠了。
“好,那我收下。”
穆长宁这才满意。
先前那位拿出雪绒花的高大修士出了一号房,没有到坊市去,反而转去了珍宝斋的顶楼。顶楼门前守着两个筑基修士,见到来人恭敬请礼:“谭舵主。”
谭舵主直接推开门,大声嚷嚷:“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房中三人早对这人的咋咋呼呼习以为常,瞿舵主好笑道:“老谭,你又干嘛呢,交易会不好玩?”
“滚!”谭舵主气呼呼地坐下来,灌了一大口灵茶,这才破口大骂:“我跟你们说,我刚见了个奇葩,拿一颗上品还魂丹,换了三粒人参果种子,还有一块破石头!我靠,他么的有病吧!”
听到人参果,月桂仙子眼睛一亮,旋即听到他说是种子,又瘪瘪嘴歇了心思,道:“人家你情我愿的,你着急个什么劲,又多管闲事了。”
“哎呦我去,还魂丹啊!五品丹啊!我都炼不出上品还魂丹好吗,有她这么糟蹋好东西的吗?”谭舵主光想想都觉得心痛,很痛很痛的那种。
欧堂主轻笑道:“哪位道友出手这么阔绰?”
“鬼知道!我又不认识她!”谭舵主道:“是个苍桐派的小丫头,年纪轻轻的,炼气大圆满,真不知是哪家的徒弟,这么败家!她师父得哭死!”
身为丹道盟的舵主之一,谭舵主自然有他的办法识破那些斗篷面具的伪装,一号房里的人在穆长宁眼里原形毕露,在谭舵主眼里同样如此。
欧堂主闻言愣了愣,和月桂仙子瞿舵主面面相觑,笑道:“这你就错了,要真是她,这种事就不足为奇了。”
谭舵主不解,月桂仙子道:“那小丫头应该是苏讷言的小徒弟,上品还魂丹而已,苏讷言还能拿不出来?”
谭舵主张大了嘴,好一会儿才骂了句“我靠!”然后站起来揣着手踱步,“苏讷言这只老狐狸,怎么收的徒弟这么奇怪,一个木讷一个傻!”
月桂仙子咯咯娇笑,“你要看不过眼,给个教训就是了。”
谭舵主一听来了劲:“怎么教训?”
“后天不是考核赛了么……”
两人叽叽咕咕说了一堆,否决了好几个方案,瞿舵主看不惯了,“月桂仙子,你不能因为讷言真君当年拒绝你,就把气撒人家小姑娘身上啊!”
月桂仙子一听就涨红了脸,抡起拳头直接往对方脸上砸,“你不懂就别说话!”
瞿舵主揉了揉眼睛,欧堂主摇摇头含笑道:“别玩太过就是。”
……
穆长宁回到客院的时候,许多小弟子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见她回来,眼睛顿时亮晶晶,肃然起敬:“穆师姐!”
穆长宁莫名其妙,却见秦师叔走过来冷冷瞥了他们一样,一众小弟子刹那作鸟兽散。
“穆师侄,郁参师叔让你过去一趟。”秦师叔道。
穆长宁知道是坊市的事传到郁参真人耳朵里了,轻声问道:“秦师叔,郁参师祖生气了吗?”
秦师叔似笑非笑看她一眼,“你说呢?”
穆长宁微怔,秦师叔失笑道:“没事,你去吧,师叔没生气。”
穆长宁松口气,来到郁参真人的小院,他招手道:“你过来。”
“师祖。”
郁参真人冷脸瞪她,穆长宁心道不是说没生气吗?
“知错了吗?”郁参真人开口便问。
穆长宁哑然,默了半晌低头道:“弟子没错。”
“胡说八道!”他大喝。
穆长宁不由抖了抖,又听他骂道:“让你下手这么轻的,怎么没把人打残啊!多亏啊!”
她目瞪口呆。
郁参真人霎时笑开了,道:“也算你丫头沉得住气,你要是真下了死手,那群老狐狸还不一定怎么说呢!”
很显然,郁参真人在天机门面前如鱼得水、无往不利。
能带队来天机门的,郁参真人处事当然足够圆滑,和天机门的长老们一番虚与委蛇,既找回了面子,又得了好处,还卖了天机门一个人情……
穆长宁暗暗翻个白眼,“郁参师祖,后来是怎么处置的?”
郁参真人冷哼一声:“那两个小的被发落去挖矿五十年,姓凌的他祖父管教不严被撤了三十年供奉,又亲自来道歉,天机门再一番致歉赔偿,不就这样咯?”
反正失了面子里子的都是天机门。
凌玄明和那个执事弟子被罚挖矿五十年,那这五十年对他们而言就算废了,凌玄明今年快三十岁,五十年后他八十岁,若还在筑基初期,就相当于失掉了修士最宝贵的岁月。要知道,修士越早结成金丹,往后提升的空间才会越大。
凌玄明二十岁出头筑基,本也该是天之骄子般的人物,一下子却泯然众人,凌家就等于失掉了一个优秀苗子。
再者出了这事,凌易平必然出了不少血,他又被罚三十年供奉,凌家的地位在天机门只会江河日下。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穆长宁淡然摇头,就不知道这事会不会对凌玄英凌清溏造成影响。
郁参真人见她敛眉沉思,道:“这事你别想了,安安心心调整准备考核赛,这两天别出去了,那凌家的人可能会来找你,尽量少打交道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