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西配殿的庭院中,众多秀女的目光,齐齐落在先前那身着绣兰花纹紫红旗装的秀女身上。
“茉雅奇,钮祜禄氏的表哥是谁?”先前领头嘲讽钮祜禄氏的秀女不安地问。
“这可是紫禁城,她表哥便是再厉害,还敢进紫禁城来欺负人不成?”旁边一个看起来最小的秀女撇嘴。
“钮祜禄氏……表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八大姓之一的马佳氏捂住嘴:“……可是以前从不曾见过她呀。”
“据说她随父母在南方长大,一直不曾来过京城,也不怪大家都不认得她。”名叫茉雅奇的秀女一脸肃然:“就是你们心里想的那样,她生母出自赫舍里氏。”
赫舍里氏!
太子爷的表妹!
完啦!
西配殿惹上大事儿了!
……
太子爷接到下面人的禀报时,有些头大。
管吧,秀女间的事儿,他一国太子出面去管,未免太小题大做,不妥当。
不管?自家亲戚被欺负了,事儿还是因已逝的姨妈赏出去的羊脂白玉荷花簪惹出来的,不出头也未免太不近人情。
怎么办?
太子在毓庆宫挠头。
“爷,四弟家的那位正在储秀宫。”看着自家爷好一阵儿都没想到满意的办法,坐在他身侧的侧福晋李佳氏开口提醒。
“四弟家的……四弟妹?……啊,是她。”太子终于反应过来,高兴地转身抱着李佳氏亲了一口:“没错,茹氏亦是今年参选,住在储秀宫。”
“来人。”太子爷扬声唤人。
一个小太监小跑着进来,“爷,您有何吩咐?”
“你去找凌普,告诉他,让储秀宫的掌事姑姑协助茹氏,帮钮祜禄氏找回玉簪。”
“嗻!”
……
端谨刻板得可以做教科书用的举止,一丝不苟的发型,简朴的头饰,来的这位四十多岁一身蓝色旗装的,便是储秀宫的掌事林姑姑。
只是,为什么林姑姑要对着自己行礼?
茹蕙不敢受礼,侧身让开,心里却止不住打鼓——只怕没好事儿!
茹蕙的直觉没出错,林姑姑口中吐出的来自太子爷的谕令让茹蕙差点没按捺住脾气爆粗口。
“让姑姑协助我替钮祜禄氏找回玉簪?”茹蕙第三次开口询问,以确认不是自己幻听。
“是。”林姑姑也不恼,第三次肯定地回答茹蕙的询问,“谕令确实来自太子爷。”
“姑姑总管储秀宫,不该是我协助姑姑吗?”知道再不可能撇清干系,但茹蕙仍然试图垂死挣扎:“再说,我也是秀女,我也有嫌疑的。”
为了自救,茹蕙完全不介意往自己身上抹黑。
“亲人求助,太子爷总得有所作为。”看着这界储秀宫中最安静的秀女一脸惊恐,林姑姑心生同情,却仍然无情地打破了她的侥幸心理:“太子爷开了口,除非皇上出面,此令谕再无人能违背。”
也就是说,这个得罪人的活儿是一定要落在她手上了?
哀叹一声,茹蕙不得不与聊得正欢的布尔和与尔岚陪了罪,随林姑姑一起去往储秀宫正殿,钮祜禄氏被分配住在那里。
主人既走,布尔和与尔岚自然不会留在别人房中,两人走出茹蕙所居之处,站在房檐下目送着被五六个宫女簇拥着离开的茹蕙。
“太子爷亲下令谕……茹妹妹到底是什么来头?”尔岚问自家堂妹。
布尔和想了想:“阿蕙说她父亲刚升任成都府知府,家里有一个与她同龄的、已考上了秀才的兄长,还有一个刚满月的弟弟。”
“就这些?”尔岚讶异:“你就没问点别的?比如她父母的家族。”
布尔和摇头:“我也只告诉她我父亲袭了祖上的爵位,家里有五个哥哥,两个姐姐,八个弟弟啊。”
两个姐姐,明明自己只是她的堂姐。
尔岚深深看了一眼布尔和,低下头,这个堂妹的心性是真的很好,即使她只是堂姐,又母死父不靠,却一直待她如亲生手足,这些年,也亏得有她,继母与父亲才不敢做得太过,让她活得有喘息的机会……她虽然也嫉妒她,也曾在无人的深夜想过为什么自己不是三叔的女儿,若有三叔那样宠爱女儿的父亲,她该过得多么幸福啊。
可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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