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虽花了些时间查清事情的来笼去脉,但在提取口供时因有皇上提供的惑神香相助,却是很轻松。”
皇帝没再多言,抬起脚跨出养心殿:“如此,且随朕去见太上皇吧。”
……
乾清宫
躺在龙床上的太上皇听罢老八的一番供述,良久,他示意弘曜将他扶起来。
弘曜抱着皇祖坐起身,并默默坐在他身后充当支撑着持祖父无力身体的迎枕。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低着头的老入,太上皇苍老的眼中,锐光闪了闪,而后注目坐在床前的皇帝,用尽全力吐出两个字:“重惩。”
听着这清楚明白无误的谕令,皇帝低下头:“儿子领旨。”
太上皇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老八,眯了眯眼,再没说什么,疲累地阖上了眼皮。
得了太上皇首肯,又有老八取得了切实的证据,第二日,皇帝带着老八去了宗人府。
当着所有与会宗室的面,八爷在宗人府将毒衣案始末一一道明,并将所有案卷并涉事人口供交到了宗令手中。
看着厚厚的案卷并几撂口供,宗人府的宗令,左、右宗正,并各属员面面相觑,呆立在原地良久,不知该做何反应。
皇帝冷眼看够了各人反应,方才开口道:“太上皇谕令,涉事之人,一律严惩。”
宗令听得太上皇居然已知道了此时,并且这谕令还是由皇帝亲口说出,知道再没转寰余地,更兼此时事涉皇术与宗族之争,知道不能含精,遂断然开口:“宗室本是辅助帝皇管理宗族人员而设,既有宗族人口犯下大罪,自该依律行事,一切,便依太上皇与皇上之意处置。”
表完态的宗令眼珠一转,环视房中各人:“各位以为本王之言是否有理?”
看着堂上高踞而座的冷面帝皇,谁敢说与皇上抢权并暗害皇帝后宫的人是对的?又不是活腻歪了。
左宗正首先表态:“宗令言之有理。”
右宗正挠了挠脸颊:“一帮不安份的孙子,活该重处。”
“当重处。”左宗人点头。
“不重处不足以正律令。”右宗人叹气。
为首的五位亲王、郡王、贝勒、贝子并镇国公都已表了态,其余的三位启心郎、六个郎中并四个郎中并主事、堂主事各人自然无不齐声赞同。
看着宗人府中众人无人出言反诘,皇帝满意了。
“各位既已同意,如此,朕就下旨了。”
“恭请皇上圣裁。”宗人府所有任职人员齐齐起身,弯下腰去。
看着满堂低垂的头颅,皇帝眯了眯眼,冲一直站在一旁当布置板的高勿庸抬了抬手。
高勿庸会意,抽出袖中皇帝早写好的圣旨,当堂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宗室者,辅帝皇治宗族也,份内乃为掌九族宗族名册、撰写帝王族谱,记录宗室子女嫡庶、名字、封号、世袭爵位、生死时间、婚嫁、谥号安葬之事。
凡宗室陈述请求,替其奏禀帝皇;引贤才能人,记罪责过失,是为其职;
掌收发文件、管理宗室内部诸事、登记黄册、红册、圈禁罪犯及教育宗室子弟,方是其责。
今有已故安亲王岳乐、裕亲王保泰、简亲王雅尔江阿、现任安郡王华圯、理郡王弘皙、贝勒胤禵、贝子苏努,不以帝皇之恩为念,以私心而毒害后宫眷属,其手段之凶残,其性质之恶劣,实百死难恕其罪。
宗人府各职属奏请,重惩涉事人等,朕允众亲之请,但念及宗族血脉亲情,三思后,决定对涉事人等从轻处置。
因犯事由轻重不同,各人亦处以不同惩戒。
着:
安亲王一系爵位停袭,现任郡王华圯监禁宗人府,命故安和亲王岳乐之孙吴尔占、色亨图、经希及其子移居盛京,除属籍。
理郡王弘皙、贝子苏努,削爵。
裕亲王保泰有罪削爵,以其弟子广宁袭封裕亲王。
降贝勒胤禵为贝子。
简亲王雅尔江阿削爵,以其弟神保住袭封。
降贝子胤祹为镇国公。
钦此。”
……
处置了宗室,其后轮到的便是包衣。
包衣本是皇帝的奴才,手上有了口供的皇帝,根本不像处置宗室那个麻烦,直接让高勿庸点了人手,将涉事一应包衣尽皆拘拿。
“既然想要换主子,就让他们换吧,所有涉事人等,一律发往宁古塔与批甲人为奴。”
皇帝一句话,内务府的职位十去其二。
不过,这天下,从来不缺人才,很快,这些空缺的职位被新人填满。
只是,有了前车之鉴,掌权包衣不再是以前的世家,皇帝提了此前处于包衣最低层的有才之人上任。
“帝王之术,首在平衡,皇室需要人服侍,皇室成员万不能被服侍的人左右心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