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别当自己跟在睿德大公公身边就万事无忧,这皇宫从来都是新人笑旧人哭的,哪天失了势,谁都想来踩一脚,我瞅着咱们是一块出来的才给你提个醒,时刻记着要夹着尾巴做人。”
蓝药看了他一眼吹灭了手里的灯笼,侯在一旁不说话了。
奇然每走进床榻一步就觉得自己心里的恨开始翻涌,他小时候受到的那些悲惨待遇是用任何办法都不能抹灭的,卧房中燃了大红烛,温暖了每个角落,躺在床上背对着外面的人突然开口,声音中堆满恶气:“是何人?不通报擅闯是闲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奇然径自搬了个凳子坐在窗前,话中含着三分笑:“这是谁将你惹了,这么大的火气?”
辰然转身看向他,俊脸上的伤痕虽淡了些,却依旧有疤痕在,看着颇为狼狈,此时又一副防备心极重的样子,倒是让人觉得好笑:“大哥是来看我笑话的?如果是那请回吧,我这里不欢迎你。”
奇然叹口气:“你我兄弟虽不亲厚却总归留着相同的血脉,我怎么会嘲笑你?只不过是来奉劝你一句,你与青国公主大婚的日子即将来临,就算你心中百般不愿意,可你别忘了促成这桩婚事的是公子影,你让他失望,往后想要在他心中留个痕迹怕是痴心妄想。”
辰然垂着头,牙齿紧咬着唇瓣,良久才无力道:“别人都当我不要脸面了,你还来做什么?你也别想着劝我,我就是疯了,这世间人能耐我几何?”
奇然摇摇头:“我不是来劝你,不过是想帮你而已。你如今这般给军师惹来很多麻烦事,你自己不怕,军师的威名却被你给毁了,若外人在街头传他魅惑皇子,你当如何?他心里只会更加厌恶你。三弟倒不如安心养伤,不要思虑过胜。等风头盖过去才好,不说别的,单说那青国公主,若是个寻常女子还好,折损了她的颜面,青国国君也不会善罢甘休。我巫叙国有欺人之嫌,若他转身向东丹求援手,两国之力必要对我方不利。孰轻孰重,你当有所思量,皇家儿郎,亦不过是稳定两国关系的棋子罢了。”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辰然攒眉依旧不信。
奇然弹去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尘,悠悠道:“我自然不会真心为你,不过是老师答应为我传授课业的期限无限延长,这自然是你的功劳。你要知道你自以为的深情对别人来说只是困扰。你会不会相信其实你爱的还是女人。”
辰然被他戳到了痛处脸色不愉,恨声道:“我是如何不劳你费心,请回吧。”
奇然轻笑一声:“我听闻老师身边的青尧下了重手,我原本不信,今儿见了你才知道什么叫不可貌相,那般瘦弱的少年郎……改日要向他好好请教才是。”
辰然知道这个哥哥看不得别人好,别人所拥有的都是他生命中缺失的部分,所以他大多时候也会同情奇然,这个不受宠爱的长子。不管他今天来的意图到底是什么,他都不应该怒,可是脾气总是比脑袋反应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