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儿眨了眨眼睛,“这是约定。”
杨夕叹息扶额。
脑仁疼。
死狱里除了活人渣,只剩死变态。
邪法师已经算是比较好的联手对象,起码,他是可以讲条件的,并且实力出众。
借着邪法师的骨墙和毒粉,杨夕抵挡着一次次明刀暗箭。
抽空也对着最人渣的几个货放出两记冷箭。
又一个同伙儿惨叫着扑倒在杨夕的面前,燃火的长矛把他从后背穿透,钉在地上。
人还没有死透,一双眼睛血红的盯着杨夕。
杨夕也看着他。
“千面方士”,男女不详,因为从来没露过真容。最爱剥人面皮收藏,见着美妙人物总要缀行其后,得手才罢。
对闻人无罪和“恶观音”都有些垂涎。据说对杨夕的左眼也颇有兴趣。
这也是个造大孽的。
手起刀落,“咔嚓”一声。
一代妖人,就此陨落。
杨夕单手提着滴血的“夜行”,看一眼滚到脚下的人头。剑尖划过下颚,挑起贴在脸上的人皮,露出本来的面貌。
“真丑。”杨夕说。
邪法师蹦过来,一把抱起人头,“啊呀,我惦记这颗脑袋好久了,总算给我捡到了!”
细心的用袖子擦过浮灰,左看右看,怀疑的睨了杨夕一眼,“哪里丑了?你眼睛莫不是出了岔子?”
杨夕看着满室血腥厮杀,定定道:“特别丑。”
尸身上的长矛被一只粗壮的手拔起来,执矛的“疯兽”犬霄笑看了杨夕一眼,回过身嗷的一嗓子吼起来:
“都特么别打了!再打人都死绝了!”
闻言,一部分人被犬霄震住,不甘地收了手。另外一部分杀红了眼的仍打个不休。
犬霄神色一狠,一根长矛贯过去,滚在地上掐得最凶的两个人,直接被长矛捅了个对穿。
算是共赴黄泉了。
雷霆手段总是有效,一屋子的打斗声,戛然而止了。
数一数,五十几个参与造反人渣,站着的只剩了三十多。
“背叛者”闻人无罪和“木剑客”两败俱伤,但都还能苟延残喘。
杨夕表示遗憾。
犬霄粗野的对着一群人渣开喷:“胡山炮的势力还没解决干净,自己人倒先干起来了。一群乌合之众,简直难成大器!”
就好像他刚刚没有把唯一能跟他争狱王的“千面方士”捅死一样。
“背叛者”的名声太臭,“邪法师”“木剑客”对此都没什么兴趣,“千面方士”一死其他人实力都不足以力压群雄。
犬霄骂骂咧咧的往墙角仅剩的几个胡氏手下走去。这几个也是命大,这一片杀场竟能捡出条命来。
走近了却见那几人既无愤恨也无求饶,竟然是一色的如丧考妣、心若死灰的模样。
犬霄眉头一动:
“能进死狱的想来也都是狠人,那胡山炮到底用了平日用什么手段哄的你们那般听话?”
那几人神色更加灰败下去。
其中一个修士终于抬起头来,冰冷而怨毒的开口:
“你们且等着吧,整个东区,一万条人命,一个都别想活了。”
犬霄一怔,“你什么意思……”
话刚开口,一柄长刀横飞过来,“唰”的一声当胸穿透。
那唯一开口的修士,直接被钉死在墙面上,不活了。
犬霄猛的回头,对着闻人无罪怒骂:“你他娘,好歹让他把话说完再动手!”
闻人无罪甩了一头长发,一抬手把刀召回来,混不在意的往长袍下摆上擦血。
“耸人听闻,有什么听的必要。”
犬霄哗的一声抬起长矛,指到闻人无罪的鼻尖上,神色阴鸷,“没有下次。”
闻人无罪是个不服管的浑人,可犬霄是个有点成算的野心家。
惹急了闻人无罪是真敢上手砍了犬霄,犬霄却理智的知道自己不能再捅死个能打的助力。
推开身后那道大门,胡山炮手下还有上百个喽啰有待收拢。
两相对比,光脚不怕穿鞋,犬霄就有一点吃亏。
收回长矛,指着钉在墙上的尸体,犬霄问剩下的俘虏,“什么叫整个东区都别活了?”
然而并没有人出声。
杨夕却福至心灵的,忽然想起梅三跟她说过的话。
心底一凉,
“闻人,你喝过死狱的水吗?”
闻人无罪极微妙的笑了,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杨夕,略略带了点遗憾:
“我只喝血。”
他当然很遗憾,如果杨夕是除他之外唯一没有在死狱里喝水的人。
那么这座大厅之中,他们,才是彼此最终的队友。
煮熟的剑府,就这么飞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