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啊,”马大夫陷入了安静地回忆,“都是些陈年往事,记不真切了。当时,游老三从小就是公认的与众不同,脑子灵光,眼光独到,可是那时候可是那时候的阶层固化比现在更严重。而他摸索全身上下,一无所有,唯一出色是自己的口才。看着别人靠着空手套白狼的把戏一步登天,游老三眼红得整天眼睛充血,尤其是当看见那些身姿曼妙的年轻女郎从自己身边扭过时,他恨不得能把美人一口吞下去。……贪欲这个东西,一旦染指了,那些个疯狂的念头就像燎原之势吞噬一切。”
三千里外觅封侯,这就是男人们啊!我老气横秋的嘘了一口气,虽然我的男性朋友很少,但认识了石苓人和于祖佳后,我现在相信,也许这就是男女之间的生理差异:女人的大脑用得更多,功能也更进化,更关心的是感情、人性、忧愁。
而男人的大脑却更为原始如侏罗纪恐龙,他们喜欢冒险、而且若无其事。我讨厌石苓人这种态度,但我也承认,这是有魅力的,他那种男孩子的不屑和信手拈来的胡言乱语,这种熟悉的、温暖的、轻松的感觉一直是我非常喜欢的,和他在一起,是会有一种互相信任、互相安慰又有点暧昧的感觉。
这让我平静而舒服,虽然这美好的感觉在我心里已经变了质,渐渐进化到了爱情,但我也明白,我对他的感情却还停留在比友情多,比爱情少的阶段。我想我心目中的完美男人是这样的:他们既攀登过喜马拉雅山,也穿越过鳄鱼出没的热带丛林中的河流。我并不是说他们勇敢,而是说他们鲁莽,不顾后果,疯狂而……很酷。
我这样在马大夫的讲述中神游物外,当然还是因为那个可恶的石苓人,从一起探案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和我两个人单独相处了。连那些恐怖的回忆也变成了甜蜜。
马大夫说:“我承认,我那时也是年轻气盛,家里虽然不富裕,却也自命清高。游老三来找我的时候,姿态放的很低,他说,我相信自己的天赋,我觉得我的头脑比那些卖批文的公子哥、以次充好的个体户、损公肥私的官僚强十倍,强百倍!他们算什么,不就有个当官的长辈吗?不就家里有点臭钱吗?我不甘心,我一身本领,天生要做人上人!可你瞧瞧我,三十而立了,不仅居无定所,还没有稳定的工作,更不用说找女朋友了。
别说我,其他的八门正宗传人,凡是遵纪守法的混的都不怎么样,这”金、皮、彩、挂、平、团、调、柳”八门大生意,眼看着就后继无人了。反倒是野四门里头骗术门的”老月”、”老荣”、”老渣”、”老合”的生意蒸蒸日盛。我觉得这穷极思变,是该变一变了。”
马大夫主要是解释给我和游以默听,”金、皮、彩、挂、平、团、调、柳”八门大生意,就是所谓的江湖八门里,算是正当生意,容缓再往深处谈吧。而”老月”是指耍腥赌的也就是老千、”老荣”是指当小绺的也就是扒手、”老渣”是指贩卖人口的人贩子、”老合”是指挨帮挤靠的混黑生意人,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游老三振振有词,说跟小马哥你说,马不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这句俗语现在成了醒世恒言。上面那些丧天害理的勾当我也不敢做,损阴德。可造假最多赔点钱,而且我觉得像鱼目混珠这些手段,其实诈骗手法挺拙劣的。但是怎么还会有人上当呢?
最根本的一条就是那些人有一种贪欲的心理在作怪。你有贪欲心。梦想捡了这个漏后就能暴富,就别怪自己给了别人一个发财的机会。这才是周瑜打黄盖,谁也别怨谁!都说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你有资源,我有头脑,咱们可谓珠联璧合,只要你高抬贵手,我就凭着手艺弄点外快,这病号的生意就是财源广进……
可我一听就火了。钱、钱、钱!我轻蔑地看着他,这人好端端地掌握着本领,不去多做些正义的事,就为了那几个臭钱成为邪恶的帮凶!最后我没等他说完他的大生意,就把他扫地出门,从此之后两家老死不相往来,这几代人的交情就这么断了!现在想来,如果我能好言相劝,说不定事情会走上另一个结局!”
“自作孽,不可活!怪不得别人。”游以默显然不会安慰人,不过我也这么想,只要是明辨是非的正常人,这样子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不是因为他年轻不成熟所以不能原谅胡来或是造假,才这么生气,那应该是更普遍的一种状态才对。
某种意义上而言,这应该像一加一等于二一样。而不是就如现在的社会现状,不能够清楚一加一等于几,反而把那些坚持原则的人当作少数异端来孤立、处理。人类社会会因为各种事情而进化、发展,科学也好,机械也好,我们学习先人的经验并进一步发展。但是,道德问题却不是这样。当一个社会对不道德行为的容忍度越来越高,这个社会的未来就完了。
“那游老三就没再打过医院的主意?”于祖佳岔开话题追问。
“没有吧,”马大夫迟疑地说,“至少我很少在附近见过他,只是每每听说他在别处出现,西装革履、一掷千金,也听说他来钱的路子很野。一开始是以次充好进行诈骗。以假首饰、假邮票、假高科技产品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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