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用大锤反复锻打,如此虽然能够锻造出法剑,但大多已经在其过程掺入杂质,降低了品质。
而李晚把剑悬于空中,直接以鸿蒙宝气催炼,却没有接触炉火杂质。
等到融炼得差不多,再利用锻打塑其形体的时候,剑身内部,已然全部都是铁质精华,道纹游动,蔚为玄奥。
最后,被他催炼已久的表面,渐渐结出了如宝石一般晶莹剔透的物质。
“成了……”
李晚心中一喜。
“好剑!霜刃似雪,锃光如镜,一看就是把吹毛断发的好剑!”
这个时候,公输元前来巡查,看见李晚正在专心摆弄手中的法剑,不由停了下来。
但他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李晚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才喝彩一声。
他的眼中,隐隐闪动着一丝激动,看向李晚的眼神,也更多了几分欣赏。
李晚检查了一下,把剑身放下,笑着问道。“公输长老,你怎么来了?”
公输元道:“我依例巡查,乃是本职差事。”
李晚道:“原来如此。此地简陋,不便招呼,真是抱歉了。”
公输元道:“无妨,你只管继续炼剑就是,不必管我。话说回来,你这手艺可真是神妙,我在坊中多年,自识也是见多识广,但却还从来没有看过这种能够改变物性,结出霜刃的炼剑之法。”
李晚知道他隐隐还有试探的意思,不由笑了笑,但却没有接话。
公输元知道李晚不愿多讲,道:“只可惜,这样的法剑还是无法成为珍品,最多只是上品。”
连日来,李晚所炼的法宝,都是上品、凡品。
以他的本领,催炼第一重境界的鸿蒙宝气,并不能改变太多天材地宝物性,最多只是去除一些杂质,更加精密和细致而已。
如此催炼,品质的提升也有限。
“以你的手艺,理应独力完成珍品,扬名天南才是,打发到这里炼制这些东西,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不过你放心,完成这一批法剑,很快就可以休工了,到时候,要炼什么法宝,都随你自己心意,坊内的天材地宝,也可以随你挑选着来用。”
“那我就先在这里多谢公输长老了,我最近也想弄一些上好的材料。”李晚笑着点了点头。
“对了。”这时,公输元忽然又道,“你忙着炼器,也要留心一点。”
“什么事?”李晚有些奇怪地问道。
公输元道:“最近几日,你是不是见到,时常有生面孔的学徒往来送货,或者在场内停留?”
李晚道:“不错,我注意到了。”
公输元道:“那些人,似乎有意打探你的消息,你在这里炼制了上百工件,坊里上下的学徒,多少会有些议论,这个我们不可能禁止。”
天工坊中,人多口杂,尤其是各位炼器师的技艺,水平,学徒们看在眼里,私下里会有一些议论。
而经过这些日子,李晚一来便受到重用,承揽上百工件的事迹,也渐渐传开了,坊间另有传闻,说李晚乃是某大派前来的名门弟子,承师门之命外出云游,才会来到此间。
由于这些传闻对李晚有所赞赏,而且都是发自学徒和杂役们内心的感受,坊里也不可能禁人言语,粗暴地下封口令。
一来二去,有心探究之人,也已经知道是谁在接连赶工,这个是遮掩不住的。
公输元提醒李晚的,正是这件事情。
“那些人不会对我不利吧?”李晚关心地问道。
“这个你倒不必担心,天工坊并非凶险之地,炼器师这个身份,也是一张护身符,足以震慑宵小。”公输元隐晦地提醒道,“你所要提防的,是有人在材料和工件这些方面动手脚,给你制造麻烦,到时候,就是大小姐,也难替你说话……”
天工坊不比外界,在这里,炼器师的身份就是一张护身符,如果连炼器师都有生命危险,整个天工坊赖以生存的根基,就岌岌可危了。
不过,这也不代表李晚就可以安心。
同行竞争,远比云游散修互下黑手更为凶险,所谋算者,也并非血溅五步那么粗暴直接,而是名声利益,道途前程,身份地位!
“制造麻烦……我不会给他们有机可乘的,如果我在这里混不下去,被人陷害或者赶走,岂不又重蹈覆辙了吗?”
李晚皱紧了眉头,心里想到的,是当初得罪尹少华,在正气门混不下去的经历。
那个经历,他不想再来一次了。
除此之外,就是暴露《器宗大典》的秘密。
李晚心里非常清楚,一旦它被人窥伺,自己的处境便真正凶险了,这一点,远比在天工坊立足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