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路淮川被人砍了一刀,身上鲜血淋漓,向晚知唯恐他死了,自己委托完成不了,说动看守他们的人,让他们把自己和胡大姑松绑了,去给路淮川包扎伤口。
胡大姑一直低着头,不发一语,直到跟向晚知一起给路淮川包扎完伤口,才淡淡说了一句,“你这是何苦。”
在旁边装蘑菇的向晚知听到这句痴男怨女经典台词,浑身一颤,马上把头压得更低,生怕自己的存在,影响了路淮川把妹。
她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路淮川这傻书生,其实是个隐藏的撩妹高手呢?还说是是她太蠢,就忘记了路淮川能在毫无背景的情况下四十岁就当上宰相,就不会是个纯种的傻书生?
向晚知本想着古人含蓄,路淮川这种读书人肯定更含蓄,哪知道他听见胡大姑这样说,脸上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伤感,对她说道,“我总有种感觉,好像......什么时候遇到了危险,不能救你,让你年纪轻轻就......”
胡大姑只当他是故意说出来好让自己对他心生亲近的,向晚知在旁边却听得眉心一跳。路淮川说的这个,不就是当年那场屠杀,胡大姑救了他和褚庆涵,自己却死了的事情吗?明明他在梦中已经重活一次了,为什么还会记得那件事情?还是说,冥冥之中,的确是有注定?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升起几分不好的感觉来。只听那边路淮川继续趁此机会对胡大姑放大招,“你之前说,负心多是读书人,我拿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你,想跟你说让你跟我在一起,我用一辈子给你看,你多半也不会信,正好......”正好有了眼下这个机会,让他能帮胡大姑挡一刀,能用事实证明他对胡大姑的感情。
这种类似情话,却又不知道比情话真诚了多少的话语,让胡大姑在感动中红了脸。她不自在地低下头,借着低头的动作掩饰住自己羞涩的内心,还是那句“何必呢”,却已经比之前多了几分春意。
大凡女子,无论是美是丑,无论是胖是瘦,沉浸在爱情中,想必都是美丽的。
路淮川脸上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还想说什么,但眼光一转,看到旁边有无数的电灯泡,眼前还有一个虽然努力减小存在感,但明显正竖着一双耳朵头顶的向晚知,那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咽了下去。
哎,时机真是不好。
旁边那几个看守他们的人听见了路淮川和胡大姑的窃窃私语,脸上露出几分不屑来,其中一个还对路淮川说道,“诶,我说兄弟,看你仪表堂堂,怎么是个不长眼睛的呢?”他伸手一指,指着胡大姑对路淮川说道,“且不说这女子长得五大三粗,毫无娇美之态,就是她刚才那副撒泼打滚的泼妇样,也跟你这个读书人的身份不配啊。你这人才,出去找个大小姐都绰绰有余,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人呢?这样的女子,放在乡间,怕是连婆家都难找。”
这话说得相当过分,向晚知听不下去,她已经看到胡大姑刚才还满脸春意的脸上明显地黯淡了下去。古往今来,世道对女子从来都是很苛刻,他们只注重女子的外表长相,却从来不关心她的内在,好像长得不好看的女孩子,都有原罪一样。而那些长得好看的,哪怕杀了人哪怕道德败坏,都可以原谅。
她正要帮胡大姑说那男人两句,路淮川已经勉强支撑着身子从胡大姑身上起来,看着那男人,笑了一声,脸上也有着浓浓的不屑,“你眼界如此,当然也就只能配那些平常女子了。”
外人说再多,都没有喜欢的人说一句有效。路淮川这句话不轻不重,却格外肯定了胡大姑,向晚知看着她的眼睛里又慢慢浮现出几分笑意来,立刻就觉得,路淮川这人啊,平常看着傻傻愣愣的,没想到人家的情话都是用到刀刃上呢。
不说则已,一说就必然有着致命的效果。
要不是知道他平常成天读书,这种老司机的架势,向晚知直接要认为他是个情场高手了。
那人被他这样不轻不重地顶了回去,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来回他,冷笑了一声,丢下一句“等下要是没有拿东西来,看你怎么说”,就回到了之前的座位上。
也算是认输了。
那句狠话都挡不住他的声色内荏。
向晚知不想跟这些小虾米废话,跟胡大姑坐在一起,等着奉君来。绑他们的人非常有心计,怕引来的人太多,反而将人救出去,他们都是分成几批来通知的。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地离开,他们三人成了最后面的几个,向晚知开始怀疑奉君的人品了。
她就知道,不应该把那个守财奴想的那么好!
有道是不要在别人背后说人坏话,向晚知刚刚在心里腹议完奉君,门口就出现了一个人影。他身上的衣衫纤尘不染,整个人站在这个破庙当中格格不入,再看看现在满脸都是尘土的自己,向晚知有种钻到地洞里去的冲动。
奉君看着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在向晚知眼中有些不怀好意的笑容,她浑身一颤,忍住冲上去抱他大腿的冲动,还没有来得及跟他用眼神沟通,奉君就已经转过脸,看着那个领头的人,“你们不是要吃的吗?吃的就在外面,多得很,我来领人。”
门外用几辆手推车,上面是小山一样的食物,推车的就是那几个去通知家属来换人的人。那个领头的大概是没想到奉君长了一张不好惹的脸,做事情却是个面瓜,愣了愣,正要吩咐旁边的人下去查看小车上面有没有什么手脚,他的手下立刻说道,“我们早就查过了,没什么问题,的确是吃的。”
奉君脸上露出几分百无聊赖的神情,领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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