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他不禁想起了三年前出使路途上遭遇的一切,回忆起了蒋驭郎的为人。最后他将口供按下,对金怀仁说道:“总捕头,若皇甫说这份口供不可信呢?”
金怀仁和皇甫焌还有几分交情,又掌管着京城的治安,对皇甫焌这三年变来对花家的照顾多少知情一些。所以现在听到他这么说,倒没有几分惊讶,反而摇摇头,劝说了皇甫焌一翻,让他擦亮眼睛,不要被奸诈小人的计谋所骗。
面对金怀仁的好意,皇甫焌表示心领了,但是依旧说道:“大人,且不说这个安倍玉次是东瀛人,说不得就有暗害忠良的嫌疑。当年我奉旨出使东瀛,回来之后曾和大人一起痛饮,并且将这一路的经历都说给了大人听,大人可还记得?”
金怀仁眯了眯倒三角的眼睛,回道:“这个我记得,最令我印象深刻的就是那骷髅岛上巨大的蟑螂,当真是世间无奇不有,叫人匪夷所思得很!”
皇甫焌却道:“那大人可还记得,我们出使了一趟东瀛后,带回来了什么?”
“这个么……”金怀仁思考了一番,“要说你们真正带回的东西,大概也就是那张画像还有医治赤面疱疮的药方。”
皇甫焌立即道:“那大人可知道这药方是花月郎回到大明后研制出来的?”
金怀仁闻言“啊”了一声,随即陷入了思索中。能做到六扇门的总捕头,不会连这一点推理都不会。可以说,若花月郎真的和安倍玉次所说的那样是东瀛的细作,那他万万不会将这两样东西交还给大明朝的。
要知道依照那张画像上的设计图就可以制作出高射火炮出来,能够迅速地壮大一个国家的军事实力;而赤面疱疮的药方更是涉及到了东瀛的国家根本。说句不好听的,有了这两样东西,东瀛傻逼了才会让花家镖的人带回大明,就只为安插一个细作!
想通了这层关节,金怀仁瞪大了三角眼,哼哼道:“好个安倍玉次,好个东瀛阴阳师,当真害人不浅!”说罢就向皇甫焌道歉起来,说要不是自己多心了,又哪里会弄出这么一出乌龙,险些因为安倍玉次这个家伙就害了花家镖这一家子的忠诚之士。
知道花家、安平侯乃至孟府都是冤枉的,金怀仁心下大定。只不过这个当街行凶的安倍玉次有点不好处理了!毕竟是个东瀛人,还受不了一点重刑就害起人来,半点担当都没有,金怀仁真的是一想到这家伙就有火气。要不是这厮莫名其妙地要当街行凶,杀害江枫,自己也不会绕进了死胡同里!
可是要趁机宰了这小子也不能够,好歹是东瀛天皇的宠臣,弄死了反给对方口舌,说不定东瀛就借着这个机会反口撕毁三年前为了得到赤面疱疮的药方而和和大明签订的《合约》。若是这样,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
皇甫焌就给金怀仁出了个主意,就当逼供这件事不曾发生过,只按照章程办事,给安倍玉次按一个意图谋害大明权贵的名头,杖打个三十把他驱逐出境就得了!
金怀仁一听这话,觉得不错,自己也能出气,东瀛更不能拿这件事做借口。于是拿着那份口供就回了六扇门。不想,他刚前脚踏进大门,后脚就跟进了三十多名锦衣卫并刑部的官差,说是要提审东瀛细作安倍玉次。
这锦衣卫是贴身护着皇帝的,和一般的武官并不一样,地位更是远远高于六扇门。他们一来,立即摆开了场子,也不跟金怀仁多说什么,领头的指挥使直接拿出了一份圣旨念了起来。
念完就拿人,更是毫不客气地从金怀仁的怀里搜走了那份没来得及销毁的供词。
金怀仁看到锦衣卫的官服出现在六扇门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妙,怕是安倍玉次的事情已经暴露。再听了圣旨,果然是自己这里出了内贼,通了高阁老的官路,将安倍玉次那份屈打成招的口供内容泄露了出去。
高阁老这时候正因为机关枪和皇甫焌斗得风生水起、不分上下。现在得到了花家、安平侯府通敌卖国的罪证,还不死咬住不放?
那站在锦衣卫指挥使身边的刑部侍郎可不就是高阁老的高徒么?
可惜了自己小心翼翼地办事,一来怕大明受了东瀛细作的出卖遭受损害;二来又怕牵扯到皇甫焌为首的改革派,愧对了对自己有恩的张首辅。结果却是一步错步步错,反而害了花家这样对朝廷有大功的人家!眼睁睁看着锦衣卫指挥使带着手下拿走人证“物证”便兴冲冲地出了六扇门,知道他们这是马上要去抓人的金怀仁心中真是内疚不已。
等到锦衣卫和工部的人一走,金怀仁立即叫了崔善堂等几个脚程快的捕头、捕快,要他们立即前往花家、安平侯府还有孟府,让他们赶紧有个准备,免得被锦衣卫打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