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勇一声暴喝,如同天上的雷霆一般,顿时让所有人安静了下来。
最先领到饭、正蹲在地上大吃的少年,没有防备之下差点没被米饭噎死,咳嗽了半天才缓过气来。
“陈武和典勇来了……”
“这两个杀神来了,大家快噤声。”
低低的骚动后,眼瞅着要厮打在一起的孙田和那个瘦弱男子忿忿松手,各自退开几步。
“你们在干什么?”看到没人说话,陈武又出声问了一句。
孙田看了周围人一眼,单手往胸前一锤,用下午现学的、很不标准的动作行了个帝国军礼,低头道:“回禀将军,这些甘定府的流民也想跟着吃饭,我没让,他们就想要打架。”
“胡闹!”
陈武大怒,手直接搭到了刀柄之上,喝道:“既然是义军,就要有军中规矩,谁允许你们私下斗殴的,还只是因为一顿饭,看你们那点出息。”
声音远远传开,有人不以为然,但也有人被陈武的气势吓到,脸上多了几分畏惧。
“可是……”
孙田似乎有些不情不愿,并没有因为陈武几句话就退让:“不过是些北面下来的蛮子罢了,吃咱们的喝咱们的,也没见他们做什么事。将军真要是想干大事,还是得靠咱们长山人。一群流民,能干得了什么?”
这番话,深得不少长山镇人的心思,但那种打心眼里的瞧不起,也把甘定府南下的流民彻底激怒了。跟他对峙的那名瘦弱男子脸色通红,额头上青筋鼓起,如果不是陈武和典勇在,只怕立即就会大打出手。
“闭嘴!”
看孙田胆敢忤逆自己,陈武脸色铁青,搭在刀柄上的手用力握住,霍然拔刀。
烧锅的火光照耀下,刀刃上杀机肆意,散发着令人冰冷的寒气。尤其是一想到白天这口刀就染了好几人的血,周围的人不管是长山镇人还是甘定府的流民,都忍不住露出敬畏,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将军息怒!”
看到陈武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典勇从他身后绕了出来,躬身道:“孙田只是无心之失,并非有意忤逆将军。而且,所谓军规,将军在这之前也没告知吧?这是兵书上言的不教而诛,不可!”
看到形势不对,孙田也被吓坏了,脸色煞白,战栗道:“回将军,小人知错了。”
被典勇如此劝阻,陈武的脸色稍霁,将刀重新插回刀鞘中,道:“罢了,此事与我亦有关系。但即便如此,你等因为一些小事便私下斗殴,仍旧有不是之处。李牛、孙忠何在?将孙田拉下去,重责十军棍!”
“卑职听令!”
早有两人从孙田旁边站出,依令行事,将耷拉着脑袋的孙田拖了下去。两人也不避讳人群,就在附近树下的石板上,一人按住,另外一人抡起小儿手臂粗细的木棍——其实就是衙役的水火棍,砰砰砰用力打了起来。
棍子下压时出现的呜呜劲风,还有孙田的惨叫,让附近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
“真的打啊……”
“孙家的小子不是跟这陈武关系很好的吗?”
“来真格的了!”
低低的议论声中,十军棍打完。孙田看上去脸色煞白,疼的直哼哼,但还是一手捂着屁股,慢吞吞的走了过来。负责执行的李牛和孙忠两人也跟着赶了回来,拱手回复。
“哼,这十军棍,让你长长记性。”
陈武余怒未消,挥手让孙田退到一边,然后看向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瘦弱男子,道:“你的姓名?为何打架?”
“小人名叫甘兴,是甘定府古左观人。”
瘦弱男子报上了来历,面对陈武的质问,他嗫嗫片刻,闷声道:“那个姓孙的小子不让我们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