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砸到了头?”夏曦紧张地问,“怎么会这样?”
“说是装卸工人粗心,他当时正好在下面,工人没看到。”
夏曦又向司机询问那家医院的路程,得到的答复是不远,大概十五分钟。
“兴许没什么事,我哥那人皮实着呢。”龙少安慰道。
夏曦点点头,没说话。所有的心情早已经一扫而光,夏曦望着车窗外飞扬的尘土,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也跟道路一样颠簸,几乎卡上喉咙。
她告诫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像一个世纪那么难捱。
车子终于在一处建筑面前停下,夏曦瞥见牌子上的英文,即刻下车。
瞿北辰的另一名同事basil站在医院门口,见二人出现,招招手。两人跟着basil进去,医院里人来人往,都是卢克索当地的面孔,纷纷对这两个蓦然出现的亚洲人投来惊讶的目光。
夏曦脚步不停,一路跟着basil走到诊室门口。药水的气味扑鼻而来,未几,她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凳子上的瞿北辰。
听到脚步声,他转回头,忽然看到夏曦紧张得泫然欲泣的脸,愣了愣。
“现在怎么样了?严不严重?”没等他说话,龙少已经走到近前。
“没事,破了点皮。”瞿北辰说着,医生给他伤口上药,他疼得轻哼一声。
两人将他细看,只见面色如常,但额头上有个指甲宽的小伤口。
看到那张脸上精神依旧,夏曦高高悬起的心登时放下了一半。
“你们怎么来了?”瞿北辰道。
“还不是因为你。”龙少没好气,又将他额头上的伤口看了看,“啧啧,都破相了,看图坦卡蒙把你给祥瑞的……”
“滚。”瞿北辰道,看向夏曦,发现她也看着他。
“真的没事么?”她盯着他的伤口问道。
“没事。”瞿北辰道,“血都没怎么出。”
旁边,龙少向医生问过了瞿北辰的伤势,得到的答复是小擦伤,不严重,不过毕竟砸到的是头部,建议多观察两天,好好休息。
夏曦没说话,低头仔细看他的伤口。
淡淡的呼吸落在瞿北辰的鼻尖,痒痒的,老脸却不禁热了一下。他想让她别看了,目光却落在她的眼睛上,水润光亮,眼角还有一点红。
“疼么?”她轻声问。
瞿北辰:“不太疼。”
夏曦正待说话,忽然瞥见他小臂上也淤青了一块。
“这是怎么回事?”她拿起来问。
手指触在上面,瞿北辰只觉她手指冰得很。
“哦,那管子砸下来的时候,我用手臂挡了一下。”他说。
夏曦看着,终于松口气。
“如果不是这一下,可能会伤得更重么?”她问。
“也许。”瞿北辰道。
“那个nader够咋呼的,”龙少忍不住吐槽,“一个劲说什么你受伤了送医院了,把我俩吓个半死。”
瞿北辰哂然,脑子里浮现起这两人火烧眉毛一样往医院赶的场景,再看夏曦,莫名的,心里软了一下。
“nader也是担心,他挺负责的。”夏曦此时终于觉得心落到了实处,说话也有了劲头,认真地对瞿北辰道,“你也有疏忽,我看你下那个墓里也没戴安全帽,以后不能这样了。”
她明明实在教训人,但瞿北辰觉得每个字都很顺耳,医生给他包扎也全然没有一点疼。
“知道了。”他笑笑,心在飘飘然。
没多久,nader等等一干同事赶到,见瞿北辰安然无恙,都放下心来。
“qu受伤的时候,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在通话记录里找到第一个号码拨过去,果然就是你。”nader笑盈盈地对夏曦眨眨眼睛,“你看,每个来到埃及的人都会被命运眷顾,总能遇到最合适的人。”
夏曦想说你从哪里得出来这样的结论,但听着却莫名的舒服,笑了笑。
这也算吉利话吧?她心底暗想,不由地瞥了瞥正在跟basil说话的瞿北辰一眼。
瞿北辰受的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医生用药棉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叮嘱了注意事项开了药,nader亲自开车,把三个人送回酒店。
路上,瞿北辰坐副驾,跟nader聊着天,精神抖擞。
“你看看他,哪儿像什么病号。”龙少小声吐槽道。
夏曦不禁莞尔,目光留在瞿北辰后方露出的一点侧脸上。
心里此时的感觉,有点奇妙。
刚才那番牵肠挂肚的滋味,仍然留在心头,挥之不去。看到他安然无恙的时候,她如释重负,眼睛忽然涌出一股涩意。幸好当时有龙少他们在,没被看见,不然……
不然怎样?她问自己。
她想起有一次顾弢回来,因为天气恶劣,飞机在天上盘旋了半个多小时才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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