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窈甩开他的手,“他们无凭无据又怎么能治我的罪,你忘了她当初是怎么颠倒是非黑白,将罪名安到你的头上,即便是他们来了又能怎么样。”
“我觉得你最好是听他的。”
话音刚落,不等季舒窈下令让他们点火,在那屋子的侧边走出来一个人,季舒窈神色一凛,在他的身后,赫然是施正霖的身影。
季舒窈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林牧,却撞上他有些担忧的神色,胸口怒意狂涌,一瞬就失了理智:“你是他们安排的!”
“郡主……”
“你们做梦!”
林牧才喊出两个字就被季舒窈打断了,她朝着安放或盆子的木柱冲去,伸手用力一掀,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将那铁盆子掀翻在了门边。
掉出来的柴火瞬间点燃了铺在地上的稻草,这些像是被提前浸了火油,眨眼的功夫就蔓延遍了门口,顺着地上的稻草爬进了屋。
施正霖飞快脱下外套,顶在头上冲了进去。
苏锦绣就在靠墙的角落里,热气席卷过来时她感觉到了,可想要指使身体做出动作时却怎么都抬不动。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晕过去。
苏锦绣扶着墙壁,克制着身体的无力虚软,朝屋内仅剩下的靠墙石凳挪去。
这时一道身影冲了进来,遮住了她眼前的光亮。
苏锦绣微微一怔,看清了来人,人还犯着迟钝,没做出反应来。
“蓁蓁。”施正霖抱住了她,苏锦绣的身体跟着一软,搭在了他身上。
“我背你出去。”
苏锦绣摇了摇头,想说点什么,最后用仅剩下的一点力气,冲着他笑了笑,按着他的手往腹部贴去,末了,虚脱靠在了他怀里,昏迷了过去。
他来了。
由不得施正霖多楞上片刻,他横抱起她,想从门口出去时火势已经蔓延上了门顶,上面的框柱蠢蠢欲动,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
施正霖退后了两步,将周边易燃的草全部踢到了角落,伸手轻轻捂住她的口鼻,冲着外面喊了声南药。
“这边。”
“轰”的一声,南药直接带人在屋后将墙给砸穿了,这时靠近门口的一根柱子掉了下来,跟随着就是屋顶的瓦片和已经焦炭掉的一些小柱子。
这些还冒着火的柱子掉下来后直接点燃了屋内,施正霖朝砸穿的墙壁退去,弯腰先将锦绣送了出去,等他钻出去时,这屋子整根的房梁掉落下来,就砸在他刚才所在的位置。
“房子要塌了!”
众人后退,那屋顶眨眼塌陷了下去。
带人追上来的晏黎看到这一幕,怔了当场。
季舒窈还在笑,晏黎冲上前拉住了她:“人呢?”
“人?你是说苏锦绣么。”季舒窈推开他的手,得意的很,“这就是你打的如意算盘,你来晚了,她被烧死了。”
说完后季舒窈嗤嗤笑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从一开始你就不想放她回去,晏黎,你凭什么以为你娶了我季舒窈还能再金屋藏娇一个苏锦绣。”
“你疯了你!”晏黎看那烧的一片狼藉的屋子,朝那儿迈去,忽然神情一松。
季舒窈见他变了脸色,顺着他那方向看过去,神情跟着变了,摇了摇头:“这不可能!”
施正霖抱着苏锦绣从屋后出来,看到晏黎之后脸色一黯,却什么都没说,直接经过了他身边,将苏锦绣放到马车内。
“这不可能!”季舒窈撕破声的叫喊将晏黎震醒,她朝马车那儿冲过去,晏黎快速拉住了她。
“你还想做什么!”晏黎低声呵斥,“你还想不想活命了!”
“我要她死。”季舒窈想要挣开他的手,可晏黎的力气岂是她敌得过的,季舒窈腥红着眼,早就没什么理智了,低头狠狠的咬在他的手背上。
“你这个疯子!”晏黎吃痛的甩开了她,用力过猛,季舒窈朝烧着的屋子那方向踉跄退了两步,跌坐在了台阶上,后背撞在了屋檐下的细柱。
正要站起来时,头顶掉下来一块烧了一半的悬木,从她后脑勺直削而下。
季舒窈的眼眸徒然瞪大。
那是比匕首刺入大腿更加剧烈的痛,从她后脑勺蔓延开,带着身子的抽搐,又恶心又难受。
“郡主。”林牧喊了她一声,季舒窈抬起手朝后脑勺摸去,摸到了硬物,摸到了温热,缓缓将手伸回来,殷红的血。
从林牧的角度看,从屋檐掉下来的悬木,直接钉在了郡主的后脑勺上。
血越流越多,头也越来越痛,沉沉的就像是她中了毒,很快就要倒下去。
季舒窈却强撑着站了起来,后脑勺还挂着那悬木,人一动它也跟着晃动,一晃动她就痛到浑身发抖。
“晏黎。”季舒窈几乎是踉跄的朝晏黎跌过去的,那模样太渗人了,手上是血,脸上也沾着血,眼珠子还时不时往上翻白眼,别说是昔日容貌,就是多看两眼都让人毛骨悚然。
晏黎没有接住她,而是朝旁边退了步,季舒窈扑了个空,直接跌倒在地。
她的后背都是血,从悬木上落下来,是一根悬木上的尖钉刺入了她的后脑勺,扎的极深。
季舒窈已经没有力气再起来了,她翻了下身,头快炸开了。
半边脸在笑,半边脸控制不住的在抽搐,嘴角都跟着歪斜,她看着晏黎,呵呵呵呵着:“你会有报应的。”
一双手拉住了她,分量不轻,林牧反被她给从轮椅上带了下来跌在了地上,季舒窈往他怀里缩,浑身发抖。
“林牧,我疼。”季舒窈靠到他的手就痛,怎么样都痛,她的头要炸开了。
林牧轻抚了下她的后背安慰:“闭上眼睡一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