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宰,我等先着眼于这三年收钞,莫使天下生乱吧。”
铸银币再造印新钞,那是下一任、下下一任的事情了。
这三年,能让大明从宝钞、铜钱、银钱三足鼎立的局势过渡到铜钱、银币两者并行的局面就不错了。
皇帝拟的殿试策题,在国务殿这边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拦,因为方向是一致的:全面推行新法的第一任国务殿诸臣,都清楚钱法对新法的重要性。若不能功成,将来新法必定折中回转,新党和子嗣的前途自然是会受影响的,甚至于说家族命运。
此刻,新科举子们并不知道殿试题会这么“难”、这么实际。实际上,有资格参加殿试的五百正榜贡士还没诞生。
关于“武殿试”的消息才是新的热门话题。
正五品保底的授职,这是什么概念啊。每年那么多的进士里,大多数人一生能爬过正五品、任了个知府,就是尽头了。
虽然说武将品级一向比文臣要高那么一点,但这可是官途起点啊。
相比普通进士一般六七品的授职起点,这个武进士和武状元的恩荣着实是提高了太多。
陆炳已经忍不住了:“我虚岁十七了啊!陛下十五岁,便已经登基做天子了啊!”
陆松一个巴掌就薅到了他头上:“你什么身份,与陛下较这个真?”
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这话有多么大逆不道?好像你十七岁了也该登基一样。
陆炳委屈地护着脑门:从正德十六年到现在,快五年了啊!从锦衣卫的卫学到皇明大学院,读了五年书啊!
这么长的时间,老爹在锦衣卫里只升到了一个“指挥佥事”的正四品衔,实职仍旧只是在宫里打转。
陆炳倒不是非要当多大的官,只不过这几年风起云涌,当初京营里惠安伯谋逆的事情好刺激啊!
眼下有武举恩科,陆炳泪汪汪:“哪怕今年先考个武举人也行啊!”
“我说你先好生进学,你就好生进学!”陆松恨铁不成钢,“陛下对你始终惦记着,你急什么!”
“陛下好长时间没见我了!”
陆炳很委屈,如今每年只有节日时,才跟父亲一起进宫向皇帝拜贺一二,跟例行公事似的。
“你还没本事,见你做什么?”陆松分得清轻重,“你和陛下交情不一般,陛下将来是要用你掌好锦衣卫的,你现在有那个能耐吗?若考中了武进士,让你去做千户还是去做镇抚使?你都没长齐!”
陆炳有点想脱裤子证明一二,但最终只能长叹了一口气。
同样是少年人,陛下凭什么十五岁就能呼风唤雨、那般快意?
他的朋友里,唐顺之已经考完会试了,严世蕃这虚岁十四的乳臭小儿也说了:今年去考上武举人再说。
只有他陆炳,仍被陛下和父亲压着。
好在随后黄锦的干儿子来到了陆家,一点都不见外地跟陆松说道:“陆将军,陛下亲旨,让令郎也试试今年武举。”
陆炳喜出望外:“陛下圣明!”
“……臣领旨,谢陛下隆恩。”
皇帝有旨,陆松自然不再坚持。
但等送完别人出去后,陆松看向儿子的目光就很危险了:“不试也就罢了,要去考,你要是丢了陛下的脸,丢了骆哥和王指挥的脸,丢了陆家的脸,老子扒了你的皮!马步、箭、刀、枪、剑、戟、拳搏击刺、营阵火药、战车兵法、天文地理,老子一天考较一样!”
“……爹,您也不是全懂啊。”
陆炳比较谦虚,实则他爹可能很多样都算不得好。
陆松气不打一处来。
“武艺不说,那营阵兵法天文地理,我去找唐应德!”
“……那个唐顺之?以他之才,应当要准备殿试吧?”
“那家伙不用特地准备。”
“……先让老子看看你的马步!去院里,蹲一个时辰!”
“……”
严嵩家里,严世蕃被严嵩留在京城的管家好好管束着,但管家现在很头痛。
“公子,老爷说了多少次,陛下特地安排你去卫学,你等陛下安排便是。老爷还只是一省总督,你还是不要现在便出头的好。才十四啊!”
严世蕃忍不了:“如今卫学里,同学们哪个不摩拳擦掌?今科武殿试,锦衣卫岂可落后于人?”
“……公子才十四啊!”管家心想,比武艺的话,你这十四岁的如何能与那些及冠之年、身强力壮的人相比?
但严世蕃自有一股狠意:“十四怎么了?我跟陆哥学了几年,拳脚就没怕过谁!”
管家哭笑不得:“人家都知道了,公子是老爷的儿子……”
严嵩,首任御书房首席,一省总督,于谦配享太庙和《大明忠佞鉴》编撰的首倡人。
严世蕃这么独特的形象和造型,之前与诸多官宦之后干架的故事,哪里还藏得住?
此时此刻,严世蕃想要去考武举的消息还没传到浙江、还没得到严嵩的许可,管家觉得不合适。
但是武举要举办殿试的消息,正在传开。
严世蕃是已经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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