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
她白天有事没事就去带点吃的养肥她的人皇,去他那里溜达溜达。
自从上次赵政为了她得罪了赵偃那个混不吝,她怕赵偃睚眦必报,偷偷给他下药。
下药了那可还怎么下口?
秉承着这种心思,白桃去赵政院子去的可勤快了。
主要还是赵政会带她各种玩闹。
他们会一起出宫去紫山山脚下跑马,起初白桃还觉得变扭,但是赵政带着她跑也咂摸出各中滋味来,毕竟不用自己跑真的太爽了。
他们还一起赛马。
去山脚的马廊里选马匹,押注赌钱比谁选的马跑得块。
赵政常年与马为伴,眼光独到,白桃是个妖精,眼睛犀利。
但是尽管如此,白桃还是输了赵政一截,但是赵政也会多有让她。
他们渴了就去湖边喝水,赵政会凫水,一个猛扎就不见人影,害的白桃以为自己的人皇肉憋死了,正在想要不捞出来现烤算了吧,可赵政又会从水下浮出来。
他脸上轻微的笑意就像是朝雾晨光,仿佛任何不幸都不能夺了他半分颜色,“白桃,水下有东西。”
“什么东西?”
这番完全拿捏了狐狸的好奇心,她个旱狐狸竟也尝试着下水。
在水里玩闹嬉戏一通后,他们捞着湖底下的小鱼小虾,还捉了个大王八。
他们饿了就架起篝火烤捕来的猎物。
白桃狩猎能力很强,但是不好化形。索性赵政那一手好箭法用来捕猎也毫不逊色。
捉了三只简单易处理的野兔,赵政握住兔子的后肢,一刀扎进皮肉里。
从兔子嘴开始剥,剥到兔脖子,脖子那块剥开就顺畅了,他像是剥衣服一样往下用力一拽。
干脆利落。
等着吃兔兔的白桃就捡些柴火,将柴火丢进火堆里,看着火舌撩没枯枝,说道,“你以前经常做这些吗?”
赵政说道:“总都要会一点。”
白桃就觉得他过得很苦。
她会捕猎但是从来不会处理这些猎物,很多琐事阿兄都会帮着她做,她以为别人家的孩子都是一样的。
雄鹰会教雏鹰学会飞行,就算是现在烤在火堆上的野兔,也会有母兔子教它们怎么生存下去。
可赵政竟没有人教,都是自己摸索出来的。
嗯,还摸索的比较厉害。
市井人家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别人家的孩子将手中撒了盐巴的烤肉递给她,“放凉了,吃吧。”
白桃接过,吹了两口,顺带将脑海中的想法给吹没了。
她吃了一只野兔,赵政就吃了两只野兔,他人长得比较大,自然得吃得比她多。
吃完后,赵政摘了片翠绿的竹叶,盘着腿凑在嘴边吹了起来。
音律悠悠扬扬,没吹一会儿,他侧眸就见白桃用两片树叶盖住眼睛睡着了。
白桃睡得香甜,全然没有丝毫的防备。
此时阳光晕晕晃晃,金风呼啸穿林,万千木叶萧萧而下,片片枯叶如蝴蝶般落在她身上,像是一场梦。
入秋了啊。
赵政停止吹奏,他抬眼看向西南方辽阔的天际,手里捻着竹叶,口中微含着苦涩之意。
在日光快要沉坠的时候,赵政将白桃轻轻叫醒。
两人下了山,白桃回到白府时就见府内灯火通明,全府的人都在等着他,白荼一袭白衣,站在灯火阑珊处。
“野回来了?”白荼含笑着问。
白桃有点不太乐意:“不是阿兄你和我说要晚点回来的吗,还说我野。”
“好好好。”
白荼那凝脂般毫无瑕疵的容颜,依然挂着一抹灼灼的微笑,“那跟阿兄讲讲,今日都玩了什么。”
“就打猎啊,骑马啊,还有我下水捉了个王八,好大好大一个,起码有五十年的道行,我又给放回去了。”
白荼扶额,“没有开灵智,就不能说是道行。”
“阿兄莫不是觉得我放了王八觉得可惜。”白桃反应过来,“那我明天给阿兄徒手捉王八,来个手到擒来。”
白荼忍俊不禁:“算了,你这丁点大,小心被王八给叼跑了。”说着,他又道,“那个叫赵政的今天有见过其他人没有?”
其他人?
白桃摇头,“没有,他一直都在陪我玩。”
“做的好。”白荼眼底的暗光如外头漆黑的天幕,等白桃想再看清的时候,他收敛去了眸光,“不是说喜欢和那个赵政玩吗,阿兄得了空也要和你一起去见见他。”
白桃牵着他的手走进屋内,莫名有点紧张,“阿兄...阿兄会吃他吗?”
“怎么会吃。”
白荼佯怒道,“小家伙喜欢的,阿兄怎么会呢。”
白桃欢喜:“阿兄真好!”
阿兄年纪颇大,素日多为稳重老成,只会看着她玩,不会陪着她玩。
且紫山上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妖精,她小时候话多,对着猫头鹰都能叨叨一天,叨叨的猫头鹰晚上困得飞都飞不起来。
赵政是她第一个能说很多话,并且能一起玩的朋友,凡间叫朋友,那就是朋友。
什么人皇肉,修为之类的都是过眼浮云。
她只是想要个朋友。
白桃觉得是朋友就该两肋插刀,而不是生姜麻椒。
心结解开了,白桃两眼晶晶的。
白荼低垂着眸光看着,修长的手一顿,到底是摸了摸可爱单纯的狐狸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