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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当初大夫说念念身体康健,为何如今……”苏怀舟提出心中的疑问,今日所见所闻都在告诉他,念念才是这十几年里最有可能随时撒手人寰的人,宛宛虽身体娇弱些,但并不会如念念般常在生死之间徘徊。
可是他们不单单从来对念念的身体不闻不问,甚至还是今日才知道念念身患严重的寒疾,而因为苏怀元,在之后的日子里,念念可能还要过这样的日子。
“今日的那个老大夫说的小姑娘,便是念念。第一年冬,几个月大的念念便突然持续高烧不退,身子发抖,我去请来的大夫几乎没离开过将军府,你祖母每日守在念念床前都不敢离开,就怕一眨眼,念念便没了。”
“那一年,那个老大夫告诉我们,念念受不得寒气,而且该是从母胎里带来的,冬日比寻常孩子都要难过些,只是不知为何,在之前没发作时都没查出来。”
“第二年、第三年,只要一到冬日,念念只要稍微受寒便会发热难耐,无论喝多少药,依然没有任何好转,我与你祖母在冬日的每一天,都怕念念睡着了就不再醒来。”
“后来我接受圣命驻守边城,我便带着你一起去了边疆。后来你祖母来信告诉我,机缘巧合之下,念念遇到一名医,在他的调理下己经不似从前了,前几日我见她,与寻常人偶感风寒也没多大区别。如今看来,那位名医便是季不眠了,念念的机缘,便是定国公府与肃王府。”说到这里,苏远山深深吸了一口气。
“今日你肯定在疑惑念念只是掉水里,又被马上救了上来,穿那么厚的衣服,说不定水都还没来得及完全浸透,问题不大,最多再休息几日便好了,为何定国公与我会那么担忧。”苏远山看着自己懊恼的儿子,见他默默地点下了头。
“当我听到念念被怀元推入冰水,我第一次想要相信有佛祖,我在祈祷上苍,说不定季先生己经把念念治好了,正如你所想的,念念多休息几日便好了。”
“但郡主说念念可能撑不过去了,我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我知道,这一推,能要了念念的命。那一刻,我只要念念能活着,无论他们说什么我都答应,即便他们带走念念,即便他们要了怀元的命。”苏远山声音哽咽,眼眶湿润。
“现在不也还有季先生在,念念定然会无事。”苏怀舟急切地看着苏远山的背影说道,也不知道是想安慰苏远山还是想安慰自己。
“没用的,你祖母告诉我,季先生想尽了办法,与定国公以药以武调理了念念的身子十几年,都没办法根治。今天被怀元一推,便回到原点,甚至连命都差点没了。如今,念念是救回来了,但之后的冬天,念念是得多难熬啊!”苏远山摇摇头,神情落寞,嗓音沉闷沙哑。
“父亲。”苏怀舟看着苏远山的背影,感受到了他的悔恨与悲凉,“父亲真的相信那个老道士的话吗?”
苏远山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初槿斋的方向,他信吗?他本是不信的,但是他也一首用那句话去掩饰自己给念念赋予的委屈与悲伤,用那句话去解释自己对宛宛理所当然的偏爱。
念念,爹爹不奢求你的原谅,爹爹只求你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