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明白自己的身世,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异鬼不吃人,是不是就没这场战争了?”沈桐儿抱着安安叹息。
“所以这一切才像老天开的玩笑。”季祁说:“大家都在努力探寻着过去,异鬼从何而来、古墓为何人所建……直到二十年前鹿家在大漠中找到长明灯楼,从里面带出个女婴和凤凰蛋,所有传说才被印证为事实……在昆仑地宫中曾有记载,凤凰会食尽天下妖鬼,将光明还于凡人,所以鹿家才千方百计想杀死苏晟吧?可惜凤凰是不会死的。”
“也不见得不会。”沈桐儿脑海中浮现出苏晟那为生下他和兄弟而能量耗尽的母亲,半晌又摇摇头:“不过总比你我要坚强就是了。”
“看来桐儿也知道许多我不清楚的事。”季祁微笑。
沈桐儿不会将苏晟的秘密道出,也绝对不会将多个世界的难题流传给凡人。
否则打开天门去探索未知的冲动,同样会变成他们的魔咒。
季祁轻咳了两声:“今年我三十岁,几乎大半生都在走南闯北,见过的、杀过的异鬼不计其数,但也有结交成友的……其实我很清楚,人是很难除掉千千万万的异鬼的,但是因为鹿笙与黑泽的野心,已经到了不反抗就要永远沦为奴隶的时候,别无选择。”
沈桐儿呆呆的望着他,轻声道:“三年前我还很天真,毫无疑问地相信自己能够肩负起杀死异鬼的责任。”
季祁并无嘲笑:“你是个善良的……”
“异鬼。”沈桐儿轻声道。
季祁靠着窗慢慢闭上眼睛:“如果天下异鬼都如你一般,事情就简单多了吧……”
沈桐儿抚摸着安睡的孩子,心无旁骛地陪伴着他。
季祁的声音越来越低:“还记得见到你那天……阳光很灿烂……你穿着红色的衣服穿越荒村,像一团火、一团火……”
屋子里逐渐变得悄无声息。
死亡对沈桐儿来说已经不陌生了,但她还是第一次如此有准备的、近距离的送走一个人,抬手触摸他鼻息的时候难免有些微微紧张。
果然没了呼吸。
苏安安忽然醒来,紧紧地盯着倒在窗边的季祁,警惕道:“娘,他死了……”
“恩,季叔叔是个好人,我们要记得他。”沈桐儿放下孩子,轻轻地把季祁的身体摆平,用手绢蒙上了那苍白的脸,然后才漫步走到积雪的庭外宣布:“季将军去了。”
天光门的人无比的爱戴季祁,守卫和侍女们顺时间纷纷冲了进去,屋内转瞬一片哀嚎。
沈桐儿呆立在院子里,一直望着远方的天边出神。
——
灵帝以皇家礼仪厚葬了季祁,玉京人人缟素,想必消息传出也会惹得边疆的将士们痛心与振奋。
可是一连半个月,苏晟都未出现在天光门的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