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两个卤蛋。医院里提供免费热水,她泡了两碗面,周秘没有胃口,吃了两口,就放下小勺。
收拾完了,都半夜一点半了。
单人病房条件还不错,有张小床是留给陪护人员的。郝玫上了床,累一天了,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起来上厕所前,她先是走到周秘的床前,看见男人双目紧闭,呼吸均匀,她放下心来。男人最是认床,本来就受了枪伤,她真担心他再失眠。
可等她刚出了房间,周秘睫毛一阵颤动,缓缓张开眼睛,那双眼清澈透亮,哪有一丝睡意。
第二天,郝玫一早从床上爬起来,见周秘已经睡醒。她一边叠被子一边问道:“你睡得还好吗?”
周秘答应一声:“挺好的。”
郝玫叠完被走过来一看,见他一对熊猫眼,大大两个黑眼圈,颇为无奈地说:“好什么呀?又失眠了吧?”
周秘也知道瞒不过她,低着头默不作声。
“躺下躺下。”郝玫把他按到床上去,伸出小手在他眼皮上一抹,“闭上眼睛,再睡两个小时,”看了看表,现在是七点,“咱们九点再吃早饭也不晚。”
周秘像个孩子似的,闷闷说:“那你陪着我。”
郝玫有些好笑地摸摸他的头,“放心吧,我哪儿也不去。”
周秘伸出手,抓住女人的一只手,十指相扣,闭上眼睛。
郝玫陪他熬了两个小时,虽然他一直在努力装睡,可郝玫却知道他根本就没有睡着。看着男人的样子,郝玫真是心疼极了。她有过失眠的经历,知道失眠有多痛苦。
熬到9点钟,郝玫出去买早餐,回来的时候刚好碰到耿子扬带着小赵警官来了。
耿子扬看了她一眼,撇撇嘴:“还没吃早饭?”他早就从民警口中得知郝玫来了,也不奇怪。
郝玫“嗯”了一声,“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耿子扬慢条斯理地说:“我来给周秘录份口供。”
这倒也在情理之中,她就把人请进了屋里。
郝玫把买回来的早餐放在桌子上,回头对耿子扬说:“他昨晚失眠了一晚,我们吃完早饭你再录口供如何?”
耿子扬撇撇嘴,“我又不是黄世仁,当然请便。”大马金刀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周秘对面,锐利的目光带着审视地看着周秘。
周秘蹙了蹙眉,耿子扬这种目光看得他很不舒服。不过他涵养极好,坐起来慢慢吃着郝玫买回来的早餐。比起上次断了肋骨住院的那次,这次情形好多了,至少可以随时下地行走,生活勉强可以自理。
周秘很快吃完,郝玫也就停下了筷子。
耿子扬“呿”了一声,“一个大男人,吃那么点儿,跟个猫似的。”
郝玫瞪了耿子扬一眼,翻了个白眼。
周秘没理会他:“耿队长要问什么?开始吧。”
郝玫把吃的东西收拾到一边,在一旁静静听着。
提起这个耿子扬就有气,“你知不知道郑山已经死了。市局几代警察努力了这么久,眼看“二一一”案就要告破,全被你小子给搅合了。”
周秘垂下眼睛,没作声。
耿子扬看到他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好,我问你几个问题。小赵,你记录。”
小赵答应一声,掏出一个笔记本。
“你是什么时候到双集镇的?”
“昨天下午6点多钟,在你们之后。”
“你又是怎么知道郑山的?”
“你知道的。”周秘抬眼看他,语气不耐。
“问你话,你好好回答。”耿子扬不客气地说。
郝玫皱了皱眉,她是个冷静谨慎的人,到底没有打断耿子扬。
周秘抬头看了小赵一眼:“我是听小赵警官说的。”把之前的过程叙述了一遍。
耿子扬挑了挑眉,问:“你是怎么找到郑山的?”
周秘说:“那天晚上双集镇所长请你们喝酒撸串,你们都喝得醉醺醺的,我从镇派出所民警口中套出来的。”
耿子扬觉得不可思议:“他怎么会告诉你?”
“我跟他说,我和你们是一起的。”抓捕行动,耿子扬他们都没穿警服,被周秘钻了个空子。
耿子扬哂道:“你本事还真不小?”
周秘瞥了他一眼,反唇相讥,“若你们警察不贪杯,或者更加认真细致一些,也不至于被我钻了空子。”
耿子扬被他气笑了,“这么说还是我们警方的错误了?”
周秘不答,给他来个默认。
耿子扬说:“然后呢,你又是怎么被郑山找到成为人质的?”
周秘慢慢说:“那晚从民警口中得知郑山的身份,我连夜赶去监视。一直到第二天上午,你们慢吞吞赶过来,被郑山发现,他从后窗逃走,我看得一清二楚,我的车刚好停在附近,就上车绕沿着大路追过去,我原来只想帮你们抓住他,没想到他手里有枪。后来他进了树林,我停下车下来追进去,跟他搏斗,他开枪打伤了我的胳膊,又抓我做了人质。再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你就没想过,他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你这样追上去,很可能有生命危险?就算你没预估到他有枪,但至少他身上会带着凶器,这一点你总该想到的吧?”
周秘点头,面无表情:“我想到了。”
“那你还冲上去?”
“我那时什么都没想,脑子一片空白,只想抓住杀我父亲的凶手。”连生死都能置之度外。
他把这一切说完了,耿子扬又问:“你这样跟着我们追过来,到底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