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是有他的道理在,不能不信。”
青漓有片刻的无语,随即又道:“那你要怎么样?”
皇帝盯着她的肚子看一会儿,头脑中忽的灵光一闪,抬起头,道:“——朕听说,民间求子,往往会拜送子观音?”
青漓:“……”
你快拉倒吧,那都是封建迷信的大妈干的事情,你这种身份形象,跟着掺和什么。
不过她的腹诽显然并没有被皇帝感知,若有所思一会儿,便转身出去了。
青漓竖着耳朵,听他吩咐内侍请一尊送子观音到寝殿去,语气极觉虔诚,便破颇有些无奈的躺倒在了床上,忧伤的望着上头的织金帐子。
好端端的男人,怎么变得跟上了年纪的老年妇女一样?
然而,不管她怎么说,皇帝便认准了自己的道理。
叫内侍将送子观音请到了内殿去之后,但凡有空,他便要去拜上一拜,顺势点几炷香,虔诚的不得了。
青漓在侧冷眼看着,说了几次皇帝都不置可否,便索性不去理会他了。
有一回,皇帝去上香回来,青漓斜着眼问他:“要不,我也去上柱香?”
“你去做什么,”皇帝一口就否决了,青漓正觉得心中有些安慰,皇帝似是陷得不深时,就听他道:“你心不诚,即使是去求了,菩萨心中不悦,只怕会适得其反。”
青漓:“……”
你高兴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不是很懂你们求子圈儿的事情。
等到六月,天气热起来的时候,青漓便开始觉得难捱了。
许是体质的关系,从小到大,她最是耐不得热,每每到了夏日,便觉胃口不好,今年也不例外。
换了别的时候,她还能只吃些瓜果点心,现下腹中还有一个,怎么敢乱来?
碍着孩子的关系,即使是没有胃口,她也硬逼着自己吃东西,不要连带着影响了孩子。
也不知怎的,今年的夏天格外热,午间更是一丝风都没有,空气都沉闷的压人。
青漓有孕,又不敢过多的用冰,尽管皇帝疼她,早早的搬进了清凉殿,却也是觉得日子难捱。
重重的缘由加起来,她日子本就难过的紧,偏生腹中孩子并不体恤,片刻也不安生,似是要争夺母亲的注意一般,时不时的便要动一动,翻翻身。
青漓早没了它头一次动时候的欢喜,满心的辛苦之意,夏日本就容易叫人烦躁,孩子又爱动弹,更是不得安宁,这样坚持了一阵子,人都瘦了几分。
她本就身量纤纤,现下再瘦,只怕对孩子不好,太医对此也没什么好的法子,只为皇后开了开胃的药,叫她胃口好些。
青漓也不是会在这上头胡闹的,尽管胃口不好,却也每每用的多些,皇帝在侧看着,都觉心疼的厉害。
夏日既热的厉害,晚间入睡时,青漓自然不会叫皇帝抱了。
这日晚上,皇帝听得她翻来覆去几回,总是难以入眠,不免觉得忧心,握住她小手,道:“它又在胡闹了?”
“一点儿也不听话!”青漓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肚子上摸,叫他感知里头孩子的动静,口中气闷的嘟囔道:“它不要睡觉的吗?”
这种事情,皇帝尽管心疼,却也是爱莫能助,半揽着小姑娘躺下,手掌却极温柔的抚摸她隆起的腹部,轻声叹道:“你母后辛苦,人也消减,你怎么也不知道体谅?”
并没有出现什么腹中孩子一听父皇的话便安分下来的神奇情况,它依旧在母亲腹中优哉游哉,每隔一阵子动一动,彰显自己的存在。
青漓没有办法,披衣起身,向皇帝道:“晚间外头不热,我出去走走,衍郎明日还要上朝,且早些睡吧。”
她大着肚子,尽管带着宫人内侍,晚上出去皇帝也不放心,一道跟着披衣,道:“朕陪你一起。”
“别了,”青漓这几日辛苦,皇帝跟着也不是那么容易,他明日还有朝议,万一届时面有疲色,也说不过去:“衍郎心意我自是明白,我自己便好,无妨的。”
“胡说什么呢,”皇帝搀着她起身,目光温和:“这也是朕的孩子,怎么能只叫你一个人辛苦?”
外头月色正好,空气微凉,伴着周遭灯影玉阶,倒叫青漓舒畅几分。
夫妻二人挽着手缓缓慢行,安谧之中,颇觉温情脉脉。
青漓轻声问他:“孩子的名字,衍郎可想好了吗?”
“很早想好了,”提起这个,皇帝语气极为舒缓:“咱们的下一辈,应该是从‘元’字。
若是皇子,便叫他元景,若是公主,便叫她元姝,朕叫人去细查了,都是极好的名字。”
青漓是皇后,腹中的孩子必是嫡出,于皇室而言,无论是嫡长子还是嫡长女,总归是不同的,对于名字的选定,自然也会格外慎重。
青漓挨着将两个名字念了一遍,心中也觉喜欢,双目亮晶晶的看着皇帝,道:“衍郎起的真好。”
“这是自然,”皇帝应得问心无愧,笑着勾勾她鼻子:“朕自己的孩子,自己不去仔细,还叫谁来仔细?”
隔着晚间的层层光影,青漓看着面前的丈夫,心下柔若春水,微微一笑,不曾再说什么。
腹中孩子许是倦了,在外头走动一阵,便觉它安分下来,青漓也不忍叫皇帝再陪自己在外头靠着,便开始往回走,向清凉殿去了。
说起来,这孩子爱闹腾,倒是叫青漓没了睡懒觉的美事。
翌日清早,皇帝起身时,她便跟着醒了,只是不曾穿衣,躺在床上看他罢了。
夏日里热气腾腾,青漓怕的厉害,周身衣衫早早换了轻薄的锦纱,脂粉之类更是不敢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