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漓眼睛眨眨,心虚的别过脸去。
“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皇帝低头在她脸上亲一下,目光暗含某种深沉的光,笑微微道:“妙妙说,是不是?”
他身材高大,怀抱也宽阔,青漓靠在他怀里,既觉安稳,又觉不安,想着他前番几次使坏,只恼的拿拳头轻轻打他肩膀:“坏人!坏人!坏人!”
“坏?”皇帝笑了起来,带的整个胸膛都在震动,抱起小姑娘,他出了弘明池:“朕待你,不能更好半分了。”
“——你说朕坏,是因为你还不曾真的见过,朕坏起来是什么样子。”
小姑娘嘟着嘴,娇娇的哼了一声。
皇帝见她如此,便觉一颗心都化开了,实在是爱的厉害,低头在她唇上亲一下,往前走几步,将她放在了一侧的躺椅上,自己却半坐在地上,微微抬头,目光专注的看着他。
小兔子青漓被狼捉住了,心里头正惴惴不安,猜测他会从哪儿下口,咬多久的时候,那只狼却规规矩矩的坐在了自己身侧,虽然目光依旧垂涎的落在自己身上,但却不曾真的下口。
她大概是被虐成了斯德哥尔摩症,见他只目光专注的看着自己,一动不动,也无什么越矩,青漓竟觉得有点感激。
摇摇头,将这个念头抛出脑外,小姑娘紧紧衣带,警惕道:“看什么呢你。”
皇帝轻轻舔了一下唇,喉结一动,笑吟吟的向她凑一点,道:“看美人儿。”
青漓别过脸去,也不看他,傲娇道:“美人儿不给你看。”
皇帝摇摇头,失笑一声,站起身来。
青漓被他动作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皇帝懒洋洋的瞧她一眼,也不说话,便掀开漂浮着的轻纱,往一侧去了。
青漓心下不解的功夫,却见他拿着巾帕,臂上挂着她衣裙,重新回来了。
“怕什么,”皇帝便到她背后去,用巾帕为她擦拭头发:“收拾你什么时候都使得,却不能这样折腾,本就闷热,不早些擦干,夜里会头疼的。”
青漓心中明白过来,更觉感动,唇边止不住的流露出几分笑意来,娇娇的道:“衍郎待我真好。”
皇帝哼了一声,道:“你知道便好。”
“之前是我不好,不该故意戏弄你的,”青漓是个乖孩子,皇帝待她这样好,再回想起方才她故意折腾,便觉有些愧疚,歉然道:“应向衍郎致歉的。”
“致歉做什么,”皇帝手上动作轻柔,将小姑娘的一头长发细细擦拭,口中语气也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青漓心更软了,温柔的道:“刚才还胡闹,故意往衍郎身上泼水,不应该的。”
“无妨,”皇帝将小姑娘的湿发擦得差不多,便绕回她正面去坐下,微微一笑,道:“——朕喜欢秋后算账。”
青漓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味儿了:“……嗯?”
“妙妙一共泼了朕三十四回,”皇帝露出一口阴森森的白牙,道:“朕都数着呢。”
“……可是,”青漓弱弱的道:“我都认错了。”
“认了认了,”皇帝淡淡的道:“可朕不接受,你待如何?”
青漓嘴唇动了动,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顿了好一会儿,只反问道:“那你待如何?”
皇帝目光像是游动的水光,在青漓面上转了几圈儿,终于意味不明的一笑,却不再言语。
他站起身,将挂在一侧的衣裳递给青漓,又抬手取了自己的衣袍,道:“说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先换了衣衫才是真的。”
说完,他也不介意青漓在侧,便大喇喇的解开衣带,将身上湿衣脱去,另取一侧的干净衣袍换上。
他脸皮厚,青漓却不行,只看了一眼便匆匆将目光收回,自己取了衣裳,到一侧的屏风那侧换了。
皇帝不知是在想什么,只轻轻笑了一声,竟没有出言调戏两句。
只是在等她换完之后,他才问道:“饿了没有?”
“不饿,”皇帝对她这样宠爱,自有人殷勤献好,每一日的点心都不停,等闲不会饿到,她答道:“来之前还用了糕点的。”
“那就坐下,”皇帝示意青漓坐回躺椅上,自取了梳子,道:“朕为你梳一梳头发。”
青漓本以为会挨上一通欺负的,不意竟他这样说,禁不住有些怔,随即又反应过来,唇角含羞,却极欢喜:“嗯。”
小姑娘头发养的好,乌黑而有光泽,皇帝轻轻握住一缕,玉梳自上而下,极轻柔的滑了下来。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灯火辉映,红绫展芳,殿内半声异响也无,只有玉梳顺在发丝上的淡淡声响,安宁而静好。
——倒也自有一种温情脉脉。
人泡了温泉之后,本就易觉困乏,青漓与皇帝嬉闹一场,更是微生疲惫,皇帝梳发的动作又轻柔,她靠在躺椅上,竟慢慢合上眼,睡着了。
皇帝初时还不觉,等为她打理往长发,却觉青漓小脑袋歪了,这才发现她竟睡着了。
眼睫长长,粉唇嘟起,因着方才沐浴过的关系,整个人都有种清凌凌的水润与娇嫩。
皇帝目光柔和,替小姑娘将散落下来的头发挽回耳后,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本是想着在边上陪陪她的,可望见她纤细的手指之后,却浮起另一个念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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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漓懒洋洋转醒时,已经算不得早了,虽说掌着灯,却也能觉察出天色的变化。
就梳一梳头发,竟也能睡着了,也是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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