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闻音也一直没有怎么离开过谢容宣,两人总是在房间里面低声交谈,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而两人的这番动静,终于也让对于情爱一知半解的三名少年察觉到了异样。
终于在几天之后,几名少年求证了作为过来人的祁珠,这才确定了闻音和谢容宣两人是在一起了。
第六九章
谢容宣的病是因为之前建桥之时太过劳累又没能够好好休息,再加上两年前那时候伤了根基,所以才会撑不住突然昏倒生病,这病情正如同祁珠所说,虽然没有性命危险,但要调养起来还是比较麻烦。
毕竟伤及根基,想要恢复到从前那般,也只能够通过照顾好好调养。
先前谢容宣因为挂心经天关的事情,纵然在病中也没能够好好消息,总是三天两头问起经天关的消息,所以调养半天也没见什么效果。好在如今闻音终于回来了,有了闻音在旁看着,谢容宣的身体果然很快便有了起色。
而没过多久,阿哲等人也终于从经天关赶了回来。阿哲将经天关后来的消息带了回来,道是金察国退出经天关,金将军的伤势也好了不少,众人正在打算赶回京城,而季子京此时也早在京城等着众人,盼他们回去。
“师姐,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城去?”说到此处,阿哲带着满脸的期待道。
闻音这会儿正在厨房里替谢容宣熬药,听见这话,先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这才摇头盯着面前火炉里窜动的火苗道:“我不打算回去。”
阿哲原本还低头思量着什么,似乎对于这趟京城之行早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然而闻音的答案,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面色当即一变,不解道:“师姐?”
“皇上答应过要放出关将军,总不可能失信于人,且京城里面有三师伯在,也不用我们再担心什么,我便不用去京城了。”闻音神色平静,亦是早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阿哲依然不解,然而闻音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说完这话便将已经煎好的药端了起来,倒进了碗中,小心端着起身往外走去。
阿哲连忙拦住闻音,咬唇迟疑片刻道:“师姐,你当真不愿去京城吗?你这次在经天关可是立了大功,你可知道这个机会有多难得,难道你真的不打算……”
“这种事情我已经经历过一次了。”闻音被阿哲拦住去路,却也并不着急,只耐心解释着,旋即又道:“我只想将关将军救出来,其他事情不愿多管。”她说完这话,神情认真看着阿哲又道:“我希望你也不要多管,京城的事情远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可是……”阿哲还要再说什么,房门之外突然传来轻浅脚步之声,房中两人同时望去,这才发觉站在门外的竟是披着一件素色衣袍,大病未愈面色看来还有些憔悴的谢容宣。
屋中二人皆未料到谢容宣会突然出现在此,两人就这般与谢容宣对望,片刻后才见闻音道:“你怎么出来了?”
谢容宣一手扶门,往房门两人看来,轻声道:“我见你许久未回,想来看看。”他这般说着,又朝着阿哲笑到:“阿哲公子,你回来了。”
阿哲回来之后就直奔着闻音过来,自然没有那个机会和谢容宣见面,这时候见到对方,他才连忙点头应道:“谢公子。”
这两人客客气气的打招呼,闻音却没有那个空跟谢容宣客气,她很快上前捉住那人的手,毫无意外的感觉到了指尖的冰冷,于是不禁轻轻挑起了眉头。
谢容宣连忙收手,但那点力气自然没办法从闻音的手中挣脱,他只得垂下眼睑,连忙解释道:“我有多穿件衣服,不会着凉的。”
“是吗?”闻音拖长了音应了一句,谢容宣没能再多说,便被她给带着往房间走去,阿哲在旁目瞪口呆看着两人紧靠着携手离开的模样,等到两人都走出房间了,才终于回过神来大声道:“师姐,京城那边……”
闻音回头一眼看来,止住了阿哲接下来的话,阿哲看出了闻音的意思,不得不摇头苦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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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再理会阿哲所说的那些话,闻音带着谢容宣回到了房间当中,先是将自己先前煎好的药递到谢容宣手里,见谢容宣低头抿了一口药,这才又自一旁找出了些被纸包包着的东西道:“尝尝这个。”
谢容宣不知其中究竟是何物,接过那纸包将其打开,这才发觉里面所包着的,竟是一些糕点和糖块。
闻音在他面前坐下,托着腮笑到:“这些都是我喜欢吃的,你试试,吃下这个就能冲淡药的苦味了。”
闻音还记得,谢容宣是不喜欢喝药的,当初在明舒山庄的时候,闻音曾经乔装改扮潜入进谢容宣房中一次。那时候谢容宣正好生病,楚云徽熬了几次药送过来想让谢容宣喝下,却也是花了百般的办法,折腾了许久才终于让这位大少爷喝下那么一些。
那时候闻音就知道,让谢容宣喝药是十分困难的。
所以为了照顾在生病中的谢容宣,闻音特地趁着他睡着的时候跑到了镇上的糕点铺子,买了不少的糕点糖块。
谢容宣见到那些糕点也是微有些惊讶,闻音看她神色,不禁又道:“你尝尝。”
谢容宣点了点头,含笑拈起一块糕点咬下一口,闻音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他尝过一口糕点,笑意更加温和明亮,随之点头道:“很好吃的。”
“真的?”闻音这般说着,也没有多想,当即接过方才被谢容宣咬下一块的那糕点,自己也尝了一口,这才喃喃道:“比烟州的要差些,等我们回烟州了我再买给你试试,你这几天就先忍忍,药虽然难吃也不能不顾自己身体。”
“嗯。”谢容宣似乎也没有料到闻音会突然做出这番动作,不过好在这几天与闻音接触下来,他该受的惊吓也差不多受过了,该脸红的时候也都脸红过了,这会儿已经比从前要稳重了许多,他见闻音关切的模样,终于摇头轻声道:“其实……我已经不怕喝药了。”
闻音面上笑意依然,眸光却渐渐凝了下来。
谢容宣虽不曾说清,但闻音很快便明白了各种缘由。
谢容宣从前究竟有多不喜欢喝药,从当初在明舒山庄的样子闻音就能够看出来,那会儿楚云徽为了哄他喝药几乎使尽了浑身解数,如今谢容宣却是轻描淡写的说他已经不再惧怕喝药了。
她知道,两年前谢容宣被人劫持流落至此,是受了一身的伤,调养了整整一年才恢复。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闻音心中自是担忧,自是难过,但那些话,都不及如今谢容宣的一句话叫人来得心疼。
这两年来,在谢容宣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才能够让他改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他当年的伤究竟有多重,受过多少苦,挨过多少疼,喝过多少药?
闻音对此毫不知情,这两年对她来说,竟犹如空白。
想到此处,闻音笑意也渐渐消失,转而轻轻握住身旁谢容宣的手,低声道:“等过几天,你身体好些了,我带你回烟州吧。”
谢容宣点头道:“嗯。”
“谢老爷很担心你,你在外面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事实上不用闻音开口,谢容宣也早有此意,两人这般说定,谢容宣却又似乎欲言又止,闻音见他这番模样,低声又问:“怎么了?”
谢容宣默然片刻,才又问道:“刚才在厨房里的那些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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