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而女子为了生计改嫁的也多得是,非要把人扣在夫家的那是乡绅富贵人家。再不济也是村里的大族,他们这群小老百姓可没那么多讲究。
说书人是赵钰放在民间的喉舌,自然也不止一人,但也唯有此人最有能耐,故而最受重用。他果真很快将赵钰当日所说的话传扬出去,不料却不像他想的那样平平淡淡,反而引起百姓极大的兴趣。
妇人们便不说了,她们去洗衣时也爱聚在一起说笑聊天,好解解烦闷。这几日走到哪儿都有人说这个的,她们喜上眉梢的模样也刺得不少男人心里不痛快,有些喝着酒还要说几句家里的恶婆娘。
这些市井中的粗话自然不会传到贵族阶层去,但他们惯来喜欢揣测上意,爱将赵钰的话翻来覆去的理解,那些话也是听进耳中的。
李家自然也不例外。
尤其他们家有个嫁到贾府守寡的姑娘,如今陛下这般说,他们也是犹豫着要不要把姑娘接回来。当初李纨刚刚守寡李纨的娘就多次提出把女儿接回来,如今陛下开了金口,李纨的娘早就与丈夫闹了好几场,催着他把自家姑娘接回来。
可李家也是仕宦读书人家,向来是最守礼的。李纨的父亲怕这件事给李家的清白形象抹黑,愣是不肯松口,把她娘气得日日以泪洗面。这事被李纨知晓还特意去信,希望母亲不要再为她与父亲起争执。
贾家如今家道中落,也不算是从前高不可攀的勋爵人家,李纨这样的女眷也多了一丝丝自由。自贾家败落以来,李纨也多次与娘家通信,这才得以知晓此事。
她形如枯槁的看着信上父亲对自己多年守寡保全家族名誉的沾沾自喜,再三申饬自己不要听从母亲的浅薄见识,微微一叹继续做着手上的活计。
如今各人身边的丫头们都只留了一个,也就宝玉仗着会撒娇,元春又是他的亲姐姐,这才将房中大丫头都留下。她的兰儿要常去念书,若穿着旧衣去免不了被人耻笑,也只有她每日带着丫鬟多做些。
如今家里是负担不起她原先的月银了,可前几日消息出来时老太太特意将她寻去,命凤哥儿还是按着老太太的月银给她。这是家里向她示好,也是老太太的警告。
至于元春一个姑娘能光明正大的出入朝堂,老太太反倒得意教养出这样一个好孙女儿。她到底是外头嫁进来的,比不得人家家里的姑娘。
“奶奶,你的手。”丫鬟做着自己手里的针线,也要随时注意着李纨的情况,若要添水续茶也要及时服侍。
她乍一见李纨失手扎到手指头,忙去将纸张拿来,又用水冲了包好。手上动作着,心下也不无纳罕,奶奶素来是做惯了针线活的,怎么今儿就这样?
李纨有些恍惚的看着手指的血珠,听丫头道:“可惜了这衣裳,小少爷怕也穿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