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遥,我说你领导该不会真的对你有意思吧。”董浩江皱着眉,单手按着方向盘,稍稍偏过头看她,“就一个实习生,也能这么关心重视,还说要带你去看病,他这个台长当得这么闲?”
沈遥挂了路照的电话后,双眼还一直盯着手机。
她总疑心路照会再打电话过来找她。
从刚刚路照说话的语气来看,他生气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生气。
是了,他一直以来都很讨厌言而无信的人。
沈遥靠在车座上歪着头,心事重重。
董浩江说完话,没得到回答,直接转过头看她:
“沈遥,你发什么愣呢?问你话呢你没听见?”
好一会,才听到一个病恹恹的声音:
“感冒了,没精神,不想说话。”
听到她这虚弱的声音,董浩江心乱如麻,车速越开越快,看她这股难受劲儿,董浩江真是恨不得自己去替她遭这份罪。
到了十字路口,恰好是红灯,董浩江停了车,凑到她面前仔仔细细地观察。
沈遥这人打小就讨厌生病,无论是大病还是小病,一病了整个人就蔫头巴脑死气沉沉的,话都懒得多说。
他还记得初一寒假那年,沈遥她妈回了娘家,临走的时候把沈遥交托给他们家照顾,说要在他家借住几天,两家关系一直都很好,董浩江妈妈平时也喜欢沈遥这小女孩,自是乐意把她接过来住。
不赶巧的是,沈遥她妈刚走的第二天深夜里,她突然发起了高烧。半夜,董浩江盖着棉被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觉到自己腰间盘上了一只小小的手轻轻柔柔地推着他,董浩江困得要命眼睛也没睁开,不耐烦地翻过身。
“董哥哥,董哥哥,你能醒醒吗?”耳边有人在喊他。
董浩江眼睛动了动,以为自己在做梦。
那双瘦小的手又附了上来触碰着他脸上的皮肤,伴随着沈遥带着哭腔的声音,震得他心头一颤,立刻睁开了眼:
“董哥哥,我好像发烧了,你能醒醒吗?”
董浩江立刻清醒了过来,双手反射性地摸上桌面上的台灯。
噔的一声,台灯亮了。
隔着这柔黄的灯光,董浩江终于看清了面前的沈遥,间隔了这么多年,他还记得清清楚楚,那晚她披散着头发,脚上踏着一双棉质拖鞋,身上套着一件长款的粉色卡通睡衣,她眼睛里泛着水光,含着哀求,看上去似是难受到了极点。
他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刚碰到手立刻缩了回来。
竟然烫到了这种程度。
他声音有点抖,却还是尽力安抚住她:“你别着急,没事的,哥哥这就带你去看病。”
他牵着她瘦小的手掌,去敲他爸妈的房门,敲了门没反应,他烦躁直接用脚去踢。
踢了两三下,很快门就开了。
当晚,他们从医院里回来已经凌晨四点多了,董浩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穿起拖鞋跑到沈遥房间里。
只是来到她房间门口,他又止住了脚步,呆呆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冷得手脚冰冷后,他又回到自己房间。
那一晚,他被这带着温度的“董哥哥”三个字挠得口干心痒。
董浩江陷入回忆,突然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拍着他的胳膊。
“红灯过了,董贱你傻愣着干嘛,快开车啊!”
身后汽车的鸣笛声噪得沈遥耳朵疼,她扒拉着董贱的胳膊,想让他赶紧开车。
董浩江回过神来,一踩油门,扭转方向盘,车缓缓开了出去。
沈遥鄙夷,侧过头看他:“董贱,刚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董浩江清了清嗓子咳嗽几声:“没什么。”
沈遥逗他:“思春呢?”
“嗯,思春。”
沈遥扫了一眼手机,上面还是没有路照的回复,她把手里塞进包里,打算和董浩江好好聊聊:
“阿姨是不是最近又催你结婚了。”
“没有的事。”
沈遥毫不留情戳穿了他的谎话:“你就别骗我了,我还不了解阿姨这人吗,我妈昨天还打电话跟我说,阿姨现在每天都在给你物色相亲的人选来着,你都相亲这么多回了,你到底是个想法倒是跟我说说。”
“我能有什么想法,又不是我自愿去的。”
“按理说,在相亲市场上,你这条件肯定很吃香啊,为什么就没人看得上你呢,”沈遥顿了顿,像是在思考原因,好一会,她终于有了想法,“我觉得吧,会不会是因为你这性格太贱了?”
“沈遥,我去你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