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住处走去的路上,我遇到了一支庞大的巡逻队,迎面走来的队伍大概有四十多人。我停下脚步站在路边,望着越来越近的巡逻队,心里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虽然以前布尼亚琴科曾经和我并肩作战,共同抗击法西斯侵略者,但他现在的身份,却是“俄罗斯解放军”的指挥官,是我们的敌人,是德国人的走狗,我是否需要立即带人去抓捕他呢?
“喂,谁在哪里?!”没等我做出最后的决定,对面的巡逻队里已经有人厉声喝令:“站在原地别动!”
从队列走出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军官,还举起手电朝我照过来。当看清楚我的领章后,手电一下就熄灭了,随后我听到脚后跟相碰撞的声音,刚刚说话的那个人有些惊慌地说道:“您好,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我不知道是您。我是巡逻队队长达尼克中尉,我听从您的指示!”
“中尉同志,我只是路过这里,没有什么可指示的。”我笑着冲达尼克中尉摆了摆手,随口说道:“你们继续巡逻吧!”
“副司令员同志,”达尼克恭恭敬敬地问我:“为了您的安全起见,我还是派两名战士护送您回去吧?”
“不用,我再往前走一段就到地方了。”我婉言拒绝了达尼克的好意:“中尉,您还是带着战士们继续巡逻吧。”
达尼克见我拒绝了他的好意,也不强求,抬手敬礼后,转身冲着站在一旁的巡逻队,拉长音调喊道:“全体听我口令,立正~~!起步~~走!”
看着巡逻队远去,我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军心,暂时不动布尼亚琴科,但是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我必须要去和罗科索夫斯基商议一下,看他准备怎么处理。
回到住处,看到门口站岗的还是刚才的两个战士。我便走到右边的战士面前停下,问他:“战士同志,我离开后,有人找我吗?”
“没有,副司令员同志,”战士摇着头肯定地回答说:“没有人来找您!”
我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你知道什么地方能打电话吗?”
“楼里的值班室里就有电话。”战士说完后,可能觉得自己说得不够详细,连忙又补充了一句:“可以和集团军司令部通话。”
我进入楼内,走进了靠近门口的值班室,向值班军官点了点头,随后抓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听到接线员的声音后,我直截了当地吩咐道:“我是奥夏宁娜将军,给我接集团军司令部,找崔可夫!”
过了片刻,崔可夫的声音便从听筒里传出,他好奇地问:“丽达,你在这时候打电话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是的,崔可夫将军。”我简短地说:“我有急事要回方面军司令部,请您立即帮我安排一辆车。”
“现在回卢布林,难道出什么要紧的事情了吗?”崔可夫有些吃惊地问道。
“没错,是出了一点事情,所以我需要立即赶回司令部。”因为此事关系重大,所以我没有告诉崔可夫真相,只是催促他:“请您尽快给我派一辆车过来!”
“我明白了。”崔可夫听我没有对他说明是什么事情,只是催他派车,立即回答道:“车在五分钟之内,到达你的住处!”
崔可夫派出了两辆吉普车和五名警卫战士,护送我返回了卢布林。
虽然夜已深,但等我赶到方面军司令部时,发现罗科索夫斯基和马利宁还待在指挥部,角落里坐着几名值班的通讯兵和参谋。看到我突然出现在指挥部里,罗科索夫斯基的脸上露出了惊诧的表情:“丽达,你怎么回来了?”
我顾不上和他寒暄,便急匆匆地说道:“元帅同志,我急着赶回来见您,是因为出了一件紧急的事情。”
“紧急的事情?”罗科索夫斯基听我这么说,双眉立即拧成了一个疙瘩,表情严肃地问“丽达,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难道崔可夫的驻地,遭到了德军的偷袭吗?”
听说不是崔可夫的营地遭到了德军的偷袭,罗科索夫斯基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轻松了许多,他往后一仰,笑着问:“丽达,既然不是崔可夫的营地遭到了袭击,那还有什么事情值得你如此惊慌失措呢?”
“虽然敌人在白天炸毁了维斯瓦河上的浮桥,但这也是很正常的,德国人肯定不甘心他们的失败,就会想方设法来阻止我军向他们的防御纵深推进。你不用过于纠结,”马利宁也一脸笑容地说:“况且也不是没有好消息,活动在敌后的部队,已成功地干掉了卡明斯基,完成了我们交代的任务。”
“元帅同志,参谋长同志,我要说的事情,与崔可夫将军无关。”我将自己今天与布尼亚琴科见过的事情,向两人源源本本地讲了一遍,最后问道:“你们说,我该怎么做?”
我的话说完后,两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整个屋子都陷入了一片沉寂。罗科索夫斯基猛地站起来,因为起得太猛,将他坐着的椅子都碰倒,旁边的马利宁连忙弯身去扶。
罗科索夫斯基用手指着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怒气冲冲地说:“丽达,你让我怎么说你呢?你别忘记你现在的身份,你是方面军副司令员,不是以前的近卫师师长,谁给你的权利,居然三更半夜连个警卫员都不带,就去见来历不明的人,要是有什么好歹,你知道对我们的部队来说,是多么大的损失吗?……”
虽然罗科索夫斯基冲着我大发雷霆,但我从他的话中,却没有听到他对是否应该接受布尼亚琴科反正一事,发表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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