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伊金的第二枪又响了。
这枪比刚才打得准的多,子弹击中了一名端着枪往上冲的德国兵的胸膛,只见那德国兵把手里的武器一扔,捂住胸膛就扑倒在地上。
“指挥官,指挥官!”奥列格看到了沙伊金所击中的目标后,气急败坏地骂道:“是让你们打的是德军指挥官,不要在普通的士兵身上浪费子弹。”
随着奥列格的吼声,那名迟迟没有开枪的狙击手被吓了一跳,手一哆嗦就扣动了扳机,只听“啪”的一声,子弹从枪膛里飞出来后,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奥列格看到狙击手放了空枪,更加暴跳如雷。就在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名狙击手就要大发雷霆的时候,我及时地制止了他:“行了,中校同志,不要再说了。狙击手们要在不受干扰的情况下,才能发挥出他们的水平。”接着我安慰那名紧张的狙击手:“继续吧,战士同志。记住,你们射杀的目标,是敌人的指挥官和机枪手,其余的士兵可以忽略不计。”
沙伊金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句:“知道了。”随后果断地扣动了扳机,打出了第三枪。这发子弹击中一名机枪射手的头部,只见德国兵的头上腾起了一蓬血雾,随即整个人趴在了机枪上。他的副射手见射手中弹倒地,连忙起身弯着腰伸手抓住机枪,试图把机枪从尸体下来拉出来。没等他把机枪拉出来,又是一声枪响,这名倒霉的副射手也一头栽倒在地上。
从两枪间隔的时间来判断。击毙机枪射手的是沙伊金。而紧接着击毙副射手的那一枪。则是另外一名狙击手打的。看到敌人的正副机枪手被击毙后,压制我军的火力便有所减弱,我忍不住大声地喊了一句:“打得好!”
得到了我鼓励的沙伊金和他的部下,越打越顺手,子弹一颗接一颗地射向前方的高地,把敌人的指挥官和机枪射手一个接一个地击毙在山坡上。
由于这次德军发动的只是连级规模的进攻,所以指挥官和机枪手都不是很多,几轮射击后。就几乎被沙伊金他们两人清理得差不多了。失去指挥和火力掩护的德军陷入了混乱,将始终无法夺取我军的阵地,便开始纷纷调头往回跑。
固守战壕的指战员们,纷纷端着武器跃出了战壕,边开枪边往前冲。看到这一幕,我气得大骂起来:“盖达尔是怎么搞的,为什么让战士们出击,难道不怕遭到敌人的炮火杀伤吗?”我刚骂完,在山脚下的坦克已经缓缓地转动炮塔,把炮口瞄准了向山下冲锋的指战员们。略一停顿便开了火。炮弹落在冲锋的队列里,几名指战员随着爆炸声倒在了血泊之中。炮塔上的机枪也不敢示弱。喷出了一道道火舌,密集的机枪子弹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直打得山坡上泥土飞溅,不少正在向下猛冲的战士被打倒,尸体顺着斜坡骨碌碌地滚了下去。
从望远镜中看到这一幕,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快步地走进新修的观察所里,抓起桌上的电话,就给四团的指挥所打电话。等听到听筒里传来夏平的声音后,我立即向他下达了命令:“夏平政委,立即和盖达尔中校取得联系,让命令指战员们留在战壕里,不准随便出击。”
夏平没有问我下达这个命令的原因,很干脆地答应道:“我马上命令部队撤回战壕。”
我走到观察口,举起望远镜望出去,见出击的指战员们已经被敌人的炮火和机枪火力,压制在山坡上诸多的弹坑里无法动弹。有耐不住寂寞的战士刚一抬头,就会被敌人的子弹击中,当场英勇牺牲。
德军的步兵在他们坦克的掩护下,狼狈不堪地逃回山脚下,坦克才停止了炮击和机枪扫射。见敌人的火力停止了,隐蔽在弹坑里的指战员们,纷纷爬出来弯着腰跑回了自己的阵地。
莫罗佐夫率领的迫击炮连,此刻也到达了高地的南坡,在现成的战壕里构筑了炮兵阵地,准备等德军再次发起进攻时,出其不意地用炮火杀伤敌人的步兵。
而我们的山脚下,消失了很久的反坦克炮兵连也出现了。他们在那块不容易被敌人炮火击中的凹地里,架好了两门反坦克炮,炮手们正在紧张地调整大炮的位置,把炮口指向了几百米外的德军坦克。
德军的步兵退到坦克队列的后方,重新调整着阵型,准备再次发起新的进攻。
奥列格走进观察所,来到了我的身边,兴奋地说:“敌人的指挥官和机枪手,几乎都被我们干掉了,看样子再没有得到新的指挥官和重武器的支援前,他们没有能力再对我们发起进攻。”
我扭头看了一眼奥列格,提醒他说:“中校同志,虽然我们打退了敌人的一次进攻,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以敌人的运输能力,别说几个指挥官和机枪射手,就是再来一两个连的兵力,也花不了多长的时间。”
我走到墙边,拿起电话给指挥部拨了个电话,想问问上级有没有什么新的命令下来,没想到刚一接通,听筒里就传来了基里洛夫不满的责备声:“奥夏宁娜同志,您要到观察所去,我没有意见,可是您为什么一个警卫员都不带?要是您出了什么事情,这个责任谁付得起?”
对于基里洛夫的关心,我连忙打着哈哈,不以为然地说:“政委同志,瞧您说的,我在二团的阵地上,周围都是我们的指战员,只要不遇到敌人炮击或者空袭的话,一点危险都没有,您就放心吧。”
“不行,我马上给你派一个警卫班过去,”即使我说得再轻松,但基里洛夫还是固执地说。“您的身边一个警卫员都没有。我心里不踏实。”
“不用了。政委同志,真的不用了。”我觉得基里洛夫是杞人忧天,敌人在攻下四团所坚守的北面高地之前,是没有能力对我所在南面高地发起进攻的,况且我身边都是二团的指战员,难道还会有什么危险吗?所以对基里洛夫的这种过度关心,我只好婉言拒绝:“敌人对四团阵地的第一波进攻,已经被打退了。我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指挥部去,您就别让警卫营的战士来回瞎折腾了。”
“反正该说的话,我都说了,用不用警卫员,随您的便。”基里洛夫说完,不等我说话,便气呼呼地挂断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时,奥列格凑过来关切地问道:“师长同志,出了什么事情,我好像听到政委同志在发火。”
我轻笑一声。不以为然地说:“没什么事,政委是因为我到这里。没有随身带警卫员而担心,生怕我出什么事情。”
“不错,师长同志,我也认为政委是瞎操心。”我的话刚说完,奥列格就附和说:“在我二团的阵地上,您就放心吧,只要还有一个人子啊,我们就绝对不会让德国人上来的。”
我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打量了一番新修的观察所,叹口气说:“奥列格中校,这个观察所修得可真够简陋的。”
听了我的话,奥列格的脸涨得通红,垂手肃立:“师长同志,您也知道,原来的观察所被敌人的炮火摧毁了,这个新修的观察所是由机枪火力点改建的,难免简陋了点。不过请您放心,我会安排人手尽快再给您修一个新的观察所。”
说着话,隐隐看到远处扬起了高高的尘土,似乎有支车队正在接近。我顾不得再和奥列格说话,走到观察口举起望远镜想尘土飞扬的地方望去,只见有二十几辆卡车和三四辆装甲车,正快速地向集结在山脚下的德军部队驶去。
“敌人的援兵来了。”旁边的奥列格用淡淡的语气说道。
“是的,估计还有不少的指挥官,要来接替被打残那个连队的指挥,继续对四团的阵地发起进攻。”说这话时,我忍不住向布置在下面凹地里的炮兵阵地望了一眼,心说待会儿敌人要是再发起进攻的话,可就指望他们来对方敌人的坦克了。
卡车来到坦克的后方停下,成群结队的德国兵从车厢里跳了下来,并迅速地进行集结,连刚刚被打残的连队,也在几名德军指挥官的口令下,快速地排成了整齐的队列。
当敌人的坦克再次开始炮击,步兵从坦克之间的间隔,冲了出来,凭借着阵地前钢铁残骸的掩护,向我军阵地快速地接近着。
莫罗佐夫在山顶阵地上放了几个炮兵观测员,见敌人的步兵脱离了残骸区后,果断地举起了手里的信号旗挥舞起来。南坡上六门的迫击炮在旗语的指挥下,果断地开了炮。炮弹呼啸着从山坡顶上飞过,落在了北面的山坡上。
炮弹落到爆炸前,我心里还有些紧张,深怕迫击炮连的炮手掌握不好尺度,炸着自己人了。不过第一轮落下的炮弹,都在我军战壕前面五六十米的地方爆炸,没有对坚守阵地的指战员构成任何威胁。
第一轮炮弹刚落地爆炸,不等硝烟散去,第二轮炮弹又飞了过来。德军进攻队列里腾起一团团火光,爆炸产生的弹片四处横飞,将炸点附近的德国兵炸得血肉模糊。
面对自己的步兵所遭到的炮击,德军坦克驾驶员估计是看在眼里,但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炮弹是从山坡的另一侧飞过来的,还以为我们的炮兵阵地是设在山坡顶上的阵地里,所以纷纷抬高了炮口,对山顶进行着炮击。
由于敌人的炮火转移了方向,坚守山腰阵地的指战员们顿时感到压力一松,纷纷从隐蔽的地方钻出来,趴在战壕壁沿上,居高临下地向冲锋的德军步兵进行射击。
迫击炮连在开火,部署在凹地里的两门反坦克炮也不甘寂寞,在短暂地矫正了方位后,两门炮同时开了火。
高速飞行的炮弹,瞬间就击中了一辆德军坦克炮塔侧面,将装甲板打穿了一个大洞。炮弹钻入坦克车体后发生了爆炸。随着“轰”地一声巨响。一团白亮的火球从炮塔敞开的舱口里冒出。直飞上几十米的高空,随即坦克便被滚滚浓烟所笼罩。由于坦克很快就熊熊燃烧起来,里面的驾驶员根本没有逃生的时间,便被活活烧死在车内。
而另外一门反坦克炮也没落空,炮弹直接掀掉了敌人的炮塔,随着发动机起火,整辆坦克迅速地被暗红色的火焰所吞噬。浑身是火的两名坦克兵从车内逃出,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熄灭了身上的火焰,才搀扶着向后面跑去。
看到逃跑的两名坦克兵,我连说:“可惜,可惜,居然让他们俩逃跑了。”
奥列格看了看那两个逃向后方,惨不忍睹的坦克兵,也遗憾地说:“是啊,距离太远,沙伊金他们是无法打中目标的。”
我听了他这句话,心说沙伊金打不中目标。不等于瓦西里俄语打不中目标。虽然那两个坦克兵离我们的距离有五六百米,但以瓦西里那出神入化的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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