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嫌弃,它有点俗。”
“不俗,我喜欢金子。”唐白说。
盛柔贞一笑,转身走了。
唐白目送她出去。
盛柔贞进了垂花门,佣人等着落锁,己经晚上九点。
她却没回房,而是往张南姝那边拐了拐。
张南姝的小楼,只楼上两个房间留了灯。
盛柔贞站了片刻。
她让女佣灭了汽灯,就站在树下。
冬日的夜,寒凉如水,女佣站了十分钟就受不了,浑身冻僵。
她对盛柔贞说:“小姐,咱们回去吧?在这里站着,会冻病的。”
什么都看不见,窗帘上没人影。
盛柔贞没反对。
她和女佣抹黑往回走。
督军府内宅的路,她走熟了。从小在这里长大,一草一木都没什么太大变化,她不需要汽灯。
“我不太明白。”盛柔贞低声说。
女佣问她不明白什么。
“张家的小姐,和大小姐,谁更有魅力,我不是很明白。”盛柔贞似自语。
女佣便说:“大小姐娇媚些;张家的小姐甜美,像个长不大的女娃娃。自然是大小姐。”
盛柔贞:“可张家有兵权。”
女佣:“……”
她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回答的,和盛柔贞问的,不是同一个问题。
盛柔贞的问题,太敏感,不是女佣可以轻易议论的。
她问的是,“在大少帅眼里,颜心和张南姝谁更有魅力。”
女佣不敢多说。
在督军府做事,最需要分寸。夫人平时闷声不响,并不是个脾气很软的人。她处理下人很果断,大家都怕她。
“我真的不懂。我看了这两日,也没看清楚。”盛柔贞低喃,“我是不是退步了?我一向很会识人的。”
女佣不说话。
盛柔贞又似自语:“我看不透姐姐。她看上去那么娇柔,除了美艳无长处,如何让姆妈短短时间那么喜爱她?”
女佣忍不住说:“大小姐医术很好。要不是她,旅座就死了。”
“一个大夫而己。”盛柔贞还是不懂。
世俗有个说法,叫“三姑六婆”,是个贬义的成语。
这里面,包含了一些职业女性。
医女、稳婆、媒婆等,都属于“三姑六婆”,这种人时常在权贵门第走动,很容易认识权贵太太。
可并没有哪位权贵太太,因这人医术好、做媒好,就认她做干女儿,还主动结交她。
——说到底,地位不同,阶层不一样。
颜心是妇人,盛柔贞觉得她也应该是“三姑六婆”那种,讨个喜的玩意儿。
可她万万没想到,督军夫人把她当义女,地位等同于盛柔贞。
盛柔贞听到风声,是大少帅要和颜家七小姐订婚,这才回国。
回国后,才知道颜菀菀“逃走”、景元钊退亲;而她姆妈身边,又多了个义女,还是被督军认定为“长女”的义女。
盛柔贞总以为,颜心特擅长迎合,八面玲珑、手段了得,这才让夫人和督军如此喜欢她。
实际上,她贞静内秀,寡言少语。不木讷,但也不会表现。
盛柔贞还打听过,说她会医术、会算卦。
可不管是卦姑还是医女,都只是“三姑六婆”的一类,哪怕她做得再好,又为什么能赢得如此高的尊贵?
盛柔贞不懂。
她有点迷茫,看不透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