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过异族,如今诚惶诚恐起来,可不是环境影响人。
丢开不想,拿起剪子咔嚓咔嚓的裁起来。
珍珑在一旁穿针引线,十来岁的小姑娘,女红极好,怕是从小就学。
有事可忙的时光总是飞快,眨眼间又到晚间。
王珺照例洗的香喷喷的,候在殿内。
有一塔没一塔的跟两个宫女聊天,“这天马上热起来,窗纱该重新糊了。”
珍珑绣着披风上的祥云花纹,头也不抬的回道:“可不是,小主皮嫩,可别被咬,红红的疙瘩,很久才好呢。”
王珺目光留连在殿外的大缸上,眼神幽深:“不说我还忘了,可查清是花鸟房自己送来的,还是怎么回事?”
珍珑放下针线,蹙眉道:“是翊坤宫的人,塞了一百两纹银。”她想不明白,查这个做什么。
这大缸里面种的碗莲,侍弄的极好,宛若一个缩小的荷塘,怎么瞧小主不太喜欢的样子。
怎么喜欢的起来,缸里的水,不能时时更换,这个季节,可不拼了命的滋生蚊虫,打量她乡下来的就不懂这个不成。
照脸上叮一口,落下痕迹来,怕是如了她们的意,才不过两天,就耐不住出手。
又是翊坤宫的,性情急躁,手段稚嫩,除了小郭络罗氏不作他想。
“且不管它。”大约小伙伴们不知道,她的皮厚着呢,蚊虫叮不破。
自从木簪的绿液融入体内,她就不招蚊子待见。
这是一部错棋。
她是汉军旗,又是比别人迟一个多月侍寝,自然没人将她放入眼中。
再者,后宫有太皇太后坐镇,一般人还真不敢随意出手,要么就是雷厉风行,一击必中。
她们这些小嫔妃,没有给太皇太后请安的资格,只有钮妃时常去。
王珺并不知道这位女强人的性情如何。
闲话间,康熙阔步走了进来,见王珺要起身行礼,忙执了她的手,要她坐下。
“客气什么,都是一家子人,私底下不必如此。”两人相视一笑,并肩坐下。
“皇上天威,嫔妾忍不住……”主要是怕你怪罪。
康熙笑逐颜开,极为受用。打量一番室内,有些不满意,嘱咐梁九功道:“现今天晚了就不说了,明一早,将那云母屏风搬来一座,极适合这个季节。”
说着转身向王珺解释:“云母屏风透光,清致淡雅。不是朕不给你名贵的,只这个好用就抵过一百个名贵。”
王珺抿嘴一笑:“皇上说的极是,咱这样什么都不缺的人家,自然是用合适的。一味挑了名贵的也没意思,况且云母也是极好的料子。”
“你明白就好,就怕你不懂朕的心,误会起来。”康熙宠溺的笑笑,将目光转道博古架上,见零星的几件摆件都是瓷的,不由蹙眉。
也起了装扮房间的兴致,拉着王珺起身,两人商量着来。
“朕瞧着你素日里都穿的极淡雅,那你房间爱些什么?”
“妾之前家穷,并无这方面的见识,一切凭皇上做主。”
“那就玉石字画为主可好?”
“好。”
“这里放个植物摆件,你喜欢什么植物?”
“水仙吧……”
“这里摆个大书架,我看你挺爱读书。”
“好……”
“那再添个书桌,省的你看书姿势不端正,看着看着就歪到塌上去……”
“好……”
“这里放个花架,养几盆小植物,你爱什么,只管遣人去花鸟房拿去……”
“恩……”
“说起花鸟房要不要养几只小动物?”
“养一对鹦鹉吧,之前没有尝试过,鹦鹉会说话,想来可乐些。”
“好,前几天刚进上一对,回头给你送来。”
就这样拉拉杂杂的商量半天,絮絮叨叨的说着话,王珺觉得很温馨,大抵正常夫妻都是这样过得吧?
两人相拥着睡了。
这是王珺第三日侍寝,后宫美人都要气炸了。
组团等着刷皇帝,她一人就占了三天,还不知道有没有多的,果然是个狐媚子!
经久的嫔妃还能忍,她们知道康熙不是个长情的,今天爱的跟个什么似的,明日里抛脑后也是有的。
再者她们要么有子、要么有权、要么惯常有宠,再就是端着,不屑于与汉人计较。
与王珺同期进宫的庶妃就不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