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次大玉损失不少,北燕也未必好到那里去,北燕长期受到匈奴的骚扰,高句丽国也不是省心的,这次停战只怕是时间更长,三哥更要珍惜,于民休养生息,等待时机,忍一时之痛,方成大业。”云萝顺着赵玉龙的话分析下去。
“云儿,三哥有时候真是怀疑,你若是男子,当列宰相之位!”赵玉龙称赞道。
“三哥说笑了,若真是这样,只怕是兵戈相见!”云萝很坦诚地说,却在一瞬间点醒了赵玉龙,心中那点不舍荡然无存。
夜风从城墙拂过,吹起赵玉龙的衣衫,云萝站在他的身后,俯身看着城中的万家灯火。
忽然有侍卫匆匆上跑上前,着急忙慌地跪在地上说道:“太上皇怕是不行!”
“什么?”赵玉龙不敢相信,说着连忙跑下城楼。
“皇爷爷!”云萝虽然没有见过他,可也听说过,自父皇登基,先帝便到普安寺待发修行,平日里少与人往来。
赵宏展记得,那日是个七夕,皇城的大街小巷张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灯火映红了半边夜空,年轻的姑娘小伙子捧着河灯,虔诚地把灯盏放进玉凉河,于是河面摇摇晃晃地烛火铺展到远方,水天交接的地方,灯火仿佛飘到了天上,一时之间让人分不清究竟是星辰坠落到玉凉河,还是灯盏飞到了天上。
“雁儿,你看,整个皇城都在我们的脚下。”站在长乐宫的城门上,赵宏展指着下面的美景说道。
“他们常说普安寺里的万佛塔是最高的地方,站在那里可以看到整个皇城的景色,可是万佛塔后面的藏经阁遮挡着万佛塔的视线,人们只能看到皇城主街上的热闹,却看不到背后的苍翠之景,而站在这里才能饱览整个皇城的美景,可见最高的地方也不一定是最好的。”魏容雁看着整个皇城说道。
“嗯!这句话说得甚有道理。”赵宏展说着,伸手把魏容雁揽入怀中。
“赵郎,我说错话了。”魏容雁反映过来,连忙抬头看着他。
“你没说错,那个位置确实很无趣,若不是你来到朕的身边,朕要一个人在那个位子上呆一辈子。”赵宏展很少向别人吐露心声,魏容雁是第一个听到的人。
“那我陪着赵郎,一直都陪着,只要赵郎不离开我。”魏容雁深情款款地看着赵宏展,紧紧依偎在他的怀里。
那日祭祖大典,他看到她,写下“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他满心欢喜地把手中的相思红豆手串送过去。若是那日,她不去宴席,陈国的皇上便不会看上她,他的雁儿便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雁儿!”赵宏展似乎看到魏容雁笑着,缓缓地向他走来,他伸出手,面带微笑,他的雁儿拉起他的手,冲着微笑着。
赵宏展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云萝推门而入,一瞬间,赵宏展愣住了,他的雁儿终于回来了!
赵宏展死死地盯着云萝,云萝随着一众的皇子跪在后面,低着头,大殿里诵经的声音回绕着,父皇坐在床前,太医在一旁摇着脑袋。
赵宏展缓缓闭上了眼睛,他带着军队冲进陈国的皇宫,看到却是一袭白绫裹身的宸妃,空荡荡的陈国皇宫里,她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那一刻他发了疯一般,杀光陈国所有的皇室为她陪葬,可是他的雁儿再也回不来了。
二十年前,大玉还是一个很弱小的国家,受制于强大的陈国。十年祭祀大典,两国的君主携皇后在国界处共同举行祭祀大典。当时的魏容雁还是无名无分的相府二小姐,而姐姐魏容若是他的贵妃。
赵宏展万万没有想到,他随口承诺给陈国国君的大玉女子竟是魏容雁,两国联姻由来已久,这本是稀松平常之事。回到大玉不久,陈国的使者紧跟着就带着聘礼前来,赵宏展非常生气,可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天子一诺。
那日魏容雁的贵妃姐姐脱簪披发,身着素服跪在那里,“太后年高,皇后多病,身为后宫妃嫔,理当协助皇后治理后宫,使皇上无后顾之忧,然宫中妃嫔不思贤德,以貌侍奉皇上,魅惑君上,臣妾自知有愧,不敢着金钗华服,特此脱簪请罪。臣妾乃一妇人,不懂治国之道,身为后宫妃嫔,不敢妄言朝政,只知君王之家,不同于寻常百姓,忧乐欢喜,儿女情长,且放天下之后而考虑,皇上一心为国为民,当有越王卧薪尝胆的意志,方不付妹妹一片痴心。”
赵宏展很生气,可是却知道大玉现在没有和陈国抗衡的底气,他亲手把魏容雁送去了陈国,告诉她一定要等他,他会为了她灭了整个陈国。
十年后赵宏展如愿以偿,可是魏容雁却自缢在陈国的皇宫,他心灰意冷的回到大玉,儿子却以贵妃勾结妖妃企图作乱大玉朝堂,杀了十三皇子和整个宰相府的人,逼得赵宏展不得不交出皇位。
儿子篡夺皇位后,赵宏展住进了普安寺,每一天的夜晚他都会去万佛塔的最高处点亮一盏灯烛,夜夜望着长乐宫的城楼。
这二十年的思念,今日终是可以见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