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觉得您退让,他们就会视您为圣主明君,从此对您心悦诚服忠心耿耿了?”
杨信笑着说道。
“难道不是如此?”
天启说道。
他虽然不怎么看史书,但终究还是会看一些,而且科学院几个主要负责人终究也是儒家,少不了偶尔给他讲些历史故事,天启虽兴趣不大,但时间久了终究还是能受到影响。很显然他也开始学着思考一些政治上的问题了,之前几年他顾不上想这个,那时候他最重要的是银子,捞钱以维持战局,修三大殿这些才是最重要。现在三大殿修完,战局稳定,银子的迫切程度降低,他也开始思考自己坐稳江山的问题了。
毕竟目前大明各派矛盾越来越激化他也是很清楚的。
以前无所谓。
那些人就算仇恨也是仇恨杨信和魏忠贤,对他最多背地里骂几句,可现在都付诸行动,都把刀对准他了,他就要思考一下是不是该采取点手段缓和矛盾了。
他们一次暗杀失败,万一以后这样不停下去怎么办?自己能躲过一次两次,能躲过八次九次吗?他们一直不停这样暗杀下去,自己总会有被弄死的时候。实在不行就选择退让,安抚一下士绅们的情绪,让自己也能睡个安稳觉。
“神庙够不够退让?”
杨信说道。
天启不说话了。
“苏州织工在士绅鼓动下闹事烧了税所,打伤税监,杀死税吏,神庙选择忍了,税监去要求苏州知府镇压后者说他不管,神庙也忍了,被他下旨处死的葛成被地方官拒绝处死,他也忍了,那葛成至今还活着。云南的税监连税吏被杀死几百,神庙最后也忍了,湖广的税监被打得像丧家犬般躲进楚王府,外面的税吏被扔进长江淹死,神庙也忍了。李三才指使死囚诬告税吏是同案犯,然后连上奏都不上奏直接杀了,神庙也忍了,临清直接纵火把税吏烧死,他也忍了。
那么士绅们说他是圣主明君吗?
没有。
他们说神庙怠政。
神庙想多收一年也就一百万两的税而且自己只拿不到三成,他们就敢把税监烧死淹死。
然后他们还说神庙怠政。
神庙想做事他们喊打喊杀,然后神庙忍了,他们反而说神庙怠政,可是他们有人敢这么对太祖吗?他们敢杀太祖的人吗?咱们抄了总共也就到目前为止几十家,他们就已经受不了骂陛下是暴君,空印案太祖一次抓数万人,他们那时候敢反抗吗?
他们没有一个敢反抗的。
有一句俗语,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神庙忍让他们。
他们得寸进尺,神庙退一步他们就进一步,直到把神庙逼得连宫门都不出,他们又骂神庙怠政了。
太祖从不忍让他们,需要杀的时候毫不手软。
他们老老实实忍着。
甚至太祖直接籍没他们的土地,把他们阖族押往北方开荒,他们除了哭几声外,都不敢有任何反抗,老老实实去开荒。
陛下,这些人都是贱骨头,不能惯着他们,神庙手中刀不利,不敢对他们动刀,但陛下有臣这把刀,您无需怕他们,应该是他们怕您,您需要的是让他们像畏惧太祖一样畏惧您。”
杨信说道。
天启很有感触地点了点头。
当然,他终究不是他老祖宗,他既然已经开始退缩,那么以后终究还是会撑不住,杨信也不敢保证皇帝陛下能坚持多久,现在只能说尽量忽悠着他能撑多久算多久了。说到底天启终究是皇帝,他和杨信在原则上有着本质区别,天启要的只是他的江山能够稳固,但要说一个皇帝会对老百姓死活有太多在乎就扯淡了。
天启支持杨信仅仅是那些士绅搞得太过分,皇帝连银子都不够花,必须得有个杨信这样的人出去给他捞钱,这钱从士绅那里捞只是因为这样更容易。
从农民身上捞太危险,这一点九千岁很清楚,他估计早就已经跟天启分析过了。
从士绅身上……
尤其是从江浙士绅身上捞,是危险性最小的,这些家伙有钱,承受能力最强,从农民身上捞容易引起老百姓造反,九千岁很清楚这时候农民已经被压榨到了极限。一旦继续加大压迫力度,是真有可能引发造反,那时候就麻烦了,但士绅不会造反,尤其是这样隔三差五抄家的方式,那些没有被抄家的士绅,是不会为了保护被抄家的而拼命的。
这和红巾军不一样。
红巾军是针对整个士绅阶层,所以人家立刻搞起团练,但只是针对某个家族的抄家,不会把那些士绅逼到联合起来抵抗的。
可要说天启是为了老百姓那就纯属扯淡了。
但杨信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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