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朝廷里面光换皇帝就忙得焦头烂额,司礼监里面一样乱做一团,倒是你那老朋友刘时敏稳如泰山。而且照这架势弄不好你那半个学生要成大明天子了,司礼监那些真正办事的,像刘时敏这样的都是人精,他们怎么着也得先看看局势再说,弹劾就先压着呗,这一个月压着的多了。”
方汀兰说道。
“然后呢?”
杨信的手很不老实地说。
“什么然后?”
方汀兰疑惑地说。
“然后皇帝一死你二叔就倒霉了。
当今圣上这一个月任命了多少东林党?韩爌倒不能说是,可刘一燝是吧?据说目前最得宠的杨涟是吧?叶向高还在路上没赶到,他一来你二叔势必会被皇帝陛下踢开。但如今皇帝陛下已经危在旦夕了,他服那红丸是你二叔同意的吧?红丸那东西就是个刺激,但实际上毒性巨大,恐怕第二颗就能要他命。到时候就东林党那种疯狗一样逢人就咬的风格,你二叔这个弑君的嫌疑怕是跑不了,我那半个学生没用,他爹已经在短短一个月里把大明朝变成了东林群贤众正盈朝了。
四个已经任命的阁臣两个东林,包括一个东林魁首,还有一个亲东林,就你二叔一个奸相,就算太子登基也还不到亲政年纪,他能顶得住这么多东林党的一拥而上?
更何况王安对汪文言言听计从吧?
汪文言是什么人?
东林党在京城的暗桩。
话说咱们这位新君,这一个月好像除了坑儿子,基本上其他什么事也没做啊,不对,还有夜战八女,他以为他有我这样的身体啊!”
杨信说道。
的确,朱常洛这一个月,除了坑儿子就没干别的,就是这个家伙那短短的一个月在位期,给他的俩儿子留下了无数遗毒。
东林党在万历朝已经完了。
叶向高在家养老,李三才也在张家湾城养老,朝廷核心官员里面没有一个东林党,方从哲不是,他是东林党眼中的奸相,黄克缵不是,他是中立派,但和方从哲近一些。剩下六部及都察院也没东林党,最重要的兵部尚书黄嘉善,户部李汝华吏部周嘉谟无一东林党,只有礼部侍郎韩爌与东林党近,但他这个人还是很坚持原则,实际上也不能真正算东林党。
东林群贤和九千岁在天启朝的恶斗就是朱常洛埋下的雷。
这个只当了一个月的皇帝,在这一个月里让大明一下子众正盈朝起来,东林党魁首叶向高,刘一燝统统入阁,再加上与东林党近的韩爌,内阁完全成了东林党的。
六部也一样。
总之天启朝那些与九千岁恶斗的群贤多数都是在这一个月里任命。
比如邹元标。
比如赵南星。
尤其是大名鼎鼎的杨涟和左光斗也是他提拔起来的,杨涟甚至被他临死前以一个兵科给事中当做顾命之臣,与方从哲等人并列,不得不说他这一个月除了传说中的一对八大战以外,主要工作就是给儿子们埋雷。最终他儿子不得不靠着九千岁用了多年时间,再一颗颗往外排雷,话说这个老子坑儿子的程度堪称前无古人,也就是麻哥能与之一争高下。
这货不死那大明就得提前进入崇祯朝。
幸亏他死了。
呃,虽然现在还没死。
“那样的话得赶紧通知我二叔,这几天听说陛下又在要他找李可灼,我二叔身边几个人也的确在劝他别再让这个人见陛下。”
方汀兰忧心忡忡地说。
“没用了,他就是不想献,皇帝也会逼着要的。”、
杨信说道。
“那你想作壁上观?”
方汀兰不满地推开他。
“为何要拦一个该死的人呢?我说过,这是你们方家生死存亡的关头,但他不死我可就倒霉了,左光斗至今咬着我,说我在天津谋害多人,而且强占灶户草场和士绅田地。虽然他说的都是真的,但你总不会想看着我被抄家吧?王安可是司礼监掌印了,汪文言和我是什么关系你也知道,王安可对汪文言几乎是言听计从。
皇帝不死我就倒霉了。
无论左光斗还是汪文言,还有刚在辽东得罪的那些都得弄死我,皇帝死了我就安全了,不但安全了,而且魏进忠也就上位了,有我们在谁敢动你们方家?”
杨信说道。
“那你就是作壁上观了?”
方汀兰说道。
“对呀!”
杨信说道。
“那你跑来找我作甚?”
方汀兰恨恨地说。
“做什么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杨信笑眯眯地说道。
说话间他的手开始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