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本来就是个不太爱听命令的人,除了二叔,很少有人能直接命令我做什么事,我又向前走了一步,那家伙却把手一伸,指着我前面,说:“再往前走一步,你小命不保。”
我低头一看,只看见那张人皮面具,依然平放在地面上,经过火焰的烧灼,居然没有发生一丝一毫形变。
而且,我依然觉得,这人皮面具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笑意,那空洞的眼窝子,也像是在死死盯着我。
我不由得却步了,站在原地。
那边的人不耐烦的又说了一句:“赶紧扔过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木质面具向他抛了过去,那人稳稳当当的接住面具,又对我低吼一声:“回屋子里去!”
我一步步后退,退到门口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又开口问道:“二叔,他到底怎么了?”
那人没出声,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刚才已经说清楚了。”
“不可能。”我一字一顿的说。
他似乎冷笑了一声,说:“你还是回你地下室看看吧,与其关心一个死人,倒不如关心关心活人来的实在一点儿。”
我倒抽一口凉气。
刚才何晴就一直没出声,这会儿这么大动静,她不至于还不出来,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我不得不转身向地下室的方向冲过去。
地下室的门依然开着,我冲去的时候,何晴横倒在地面上,一动不动,二叔交给我的那个布包依然放在原处,但拉链却被人拉开了。
我还没来得及管何晴,一个箭步冲到那布包前头,往里头一看,布包里头放着三个木质面具,面具上头星星点点全是血迹,在我看清那几样东西的时候,我的脸上再次感到一阵阵烧灼一般的疼痛。
我一只手捂着脸颊,一只手壮着胆子去接触那包裹,二叔说过包裹不能打开,何晴晕倒肯定和这包裹有关,我必须把包裹的拉链拉回去。
而当我的手伸向包裹的一刻,地下室里的灯笼又开始忽明忽暗起来,我的脸也越来越难受,就像是又无数蚂蚁一边爬一边在我脸颊上狠狠啃食似得,那感觉简直无法忍受。
我的手刚触到背包上的拉链时,指尖竟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了一口似的,疼得我连忙缩手,与此同时,那布包里的木质面具竟开始震动起来。
“我操!”这里头的东西果然是活的,刚才并不是错觉。
四周的灯笼光芒越来越暗,眼看着我就要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我没有任何办法了,站起来本能的想要逃出地下室,但双脚就如同灌了铅一般根本移不动分毫。
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在梦中跑过步,在梦里跑步,往往感到一阵阵的腿软,怎么用力就是站不起来,而这个时候的我,就是这种感觉,简直无助到了极点,我恨不得把自己两条腿给卸了,当即滚出地下室去得了。
可我毕竟不是个蛋,也根本滚不出去,没一会儿,我整个人就几乎伏在了地上,浑身上下都仿佛在燃烧一般,火辣辣的疼。
我看见,我撑在地上的那只手,手背上红斑乍现,像是得了皮肤病一般,又像是皮下出血。
我感觉到自己血管的律动,像是血在沸腾一般。
离我最近的那盏灯笼越来越暗,我的身体也在“往下沉”视线越来越模糊。
就在我即将完全瘫软下去的片刻,我忽然听见地下室外的楼道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一个人影冲了进来。
我像要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伸出一只手,这只是一种本能,当时我到底在想什么我都忘记了。
但那个身影并没有对我施以援手,而是从我身旁走过去,一脚踢在不远处装着带血面具的小布包上,我听见一阵地面与那几块木头疙瘩的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