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算命先生缓缓收拢着铜钱,头也不抬地说道。
正是这番作态,更是让人毫不怀疑他的手段,那程一叉登时大喜过望,也不顾问男女,反正只要婆娘孩子都平安,足够了,连连躬身拜谢不提。
他心有事,惦记着那临产的妻子,拜谢完后就要离去。
正在此时,后方人群忽然一阵骚动,一个半大孩子的声音传来:“姐夫姐夫……姐姐姐姐……”
“你姐姐怎么样了?”
那个程一叉顿时一惊了,排开人群提拉出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摇晃着问道。
“生了……生了……母子平安。”
那半大孩子学着稳婆的口吻说了一句,紧接着将一个鱼篓递到了程一叉的手上,抱怨道:“姐夫你跑得太快了,隔壁小二刚去寻你,姐姐就生了,怕姐夫你着急让俺赶紧来报讯,结果提着姐夫你的鱼篓跑了四条街啊……”
程一叉此时哪里有心情听他一个半大孩子呱噪,下意识地接过鱼篓就要飞奔回家,跑了没两步忽然反应过来,一拍脑袋又折返回去,将鱼篓往算命先生那里一塞,感激地道:“多谢先生,俺也没有啥准备,这点河鲜就孝敬先生了。”
话一说完,压根就不等那算命先生回应,他一把拽过半大孩子,就往家里飞奔而去。
“喂……你……”
算命先生提着鱼篓,招呼一声见那汉子已经跑远,脸色就有点不对劲了。迟疑了一下,他伸手入鱼篓,再提出来的时候,一窜甲鱼被一根麻绳窜着,一头握在他的手,一头还在鱼篓里面,粗略估计也有个十来头。
一时间,这算命先生的神色说不出的古怪,哭笑不得。
张凡从头到尾看下来,也只有在那算命先生抛出铜钱,口出卦辞的时候,略微有点神色变化,旋即就一直面露微笑地旁观至此时。
就在那算命先生满脸古怪之色的时候,张凡也是摇头失笑。
“罢了罢了~”
那算命先生忽然意兴阑珊,将甲鱼往鱼篓里一抛,也不管那摊位上的零碎,径直提着鱼篓,向着城镇外走去。
一边走来,一边高歌:
“运命本天顶,吾辜妄言之;对错凭一卦,天心吾不知……”
“铁口怎能直断,一念万般变化;时来命数无常,运去天意如刀,不如归去垂钓,一蓑烟雨平生……”
人影渐去,歌声亦止,人群散去,犹自传送着半仙言无不,卦象奇准。
没有人注意到,不知在何时,那个一直旁观事态的玄衣男子,亦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
算命先生这一去再不停步,对这左近的道路也是极熟,不过片刻功夫,已是出得城镇,至滔滔不绝大河之畔。
面对这条大河,眼望着渔船靠岸,他忽然叹息一声,将鱼篓往河一倾,麻绳自断,鱼鳖入水,径直逃生。
“去吧去吧,莫要再被人逮住了,那样的话我可救不得你们。”
算命先生正自喃喃自语呢,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玄武王你真是暴殄天物,大好鱼鳖,正好下酒,你不愿吃,何不以之待客?非是地主当为啊。”
这声音入耳,算命先生,不,玄武王当即摇头苦笑,道:“东皇你莫要玩笑了,老龟就不信以东皇眼力,能看不出来。”
“哈哈哈~~”
张凡大笑着,一步踏出,与玄武王并列,俯瞰江流。
此时,玄武王犹自保持着蹲在大河畔的姿势,目视着滔滔江流,见得那十余只甲鱼四散游走,一直到再不可见,才缓缓起身,对张凡笑道:“东皇你真是不厚道,竟要吃老龟我的子孙?不将子孙与你下酒,还要冤我老龟不肯尽地主之谊?”
“忒也不厚道了。”
张凡笑而不语,本来不过一玩笑话,倒也当不得真,不过那玄武王收到一群被麻绳绑着的子孙时,那副表情即便是此时想来,张凡也不由得莞尔。
玄武王望着眼前大河,带着感触说道:“东皇道友,你可知道这条河是从何而来的?”
“你没现,此河上的灵气,特别的浓郁吗?”
张凡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拢,望着这条大河上氤氲不散的水汽,若有所思。
玄武王冲他笑了一笑,旋即感慨万分地说道:“数万年前,此处并无大河,也没有城镇,更无人烟,不过荒芜之地罢了。”
“有一次,老龟与孔雀他们几个,去了一趟央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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