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不咸不淡道:“我们结婚没多久,我爸死了。”
方大师:……
空气刹那凝滞。
仿佛有乌鸦飞过,嘎嘎嘎。
方大师决定给自己挽尊:“去年在邻省新开的分公司,业务前景一片大好,你的身价在富豪榜上连升三位。”
“对,这倒是真的。”苏兰承认,心情不错,抬起眼皮看着他笑:“我和他是挺配的,女财男貌,看起来就是天生一对,是吧?”
方大师拿不准她的心思,不敢真的接话。
苏兰抿了一口茶,缓缓道:“方叔,我找你来不是为了这个。我知道你有几分真本事,所以想问问你,我家的风水阵,真的能挡住所有的邪祟?”
提起发家老本行,方大师拍胸脯保证:“那当然!我亲自布下的阵法,什么魑魅魍魉都别想靠近。至于那条鱼——”
苏兰皱眉打断:“你怎么还叫上瘾了?我能叫他鱼啊鱼的,听不得别人说他,又不是没名字。”
方大师无声地打量她。
暗想,这个从小看到大的丫头,难道……处着处着,时间久了,动心了?
他干笑两声,说:“至于凌沉楼,你也别怕。他逃不出你的手掌心,若他敢对你不好,你大可以收拾他。”
提起这个,苏兰一怔,有些出神。
距离上次看见他,足有一周了。
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总算空出两三天假期,联系方大师,带王晓晓来刺探敌情……一系列事情忙下来,竟然没空上山找他。
最倒霉的是……他没有任何通讯工具,平时想打个电话都不行。
嗯,明天说什么都要去看看他。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有几封新的电子邮件。
苏兰点开来扫了两眼,唇角上扬,心不在焉道:“方叔,你说的对,我是很有财运……手头一个大项目,看样子是谈下来了。”
方大师一向心思活络,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潜在的大顾客,试探道:“小兰,生意上的项目啊?”
“对。”
“我觉得……”方大师摸摸下巴上的胡子,高深莫测的说:“这个节骨眼上,更应该镇一镇财运。”
“怎么个镇法?”
“不如再买两条风水鱼。”
……
苏兰的目光从手机上移开,无语的看着老人:“……还买?我不仅养了一条,连鱼蛋都生了,再买了干嘛?左拥右抱吗?”
方大师摆手:“不是活风水鱼,是真的鱼,最近我那里有几条好货……”
苏兰听着他洋洋洒洒的介绍了快十分钟,摇了摇头,把手机放回包里,站了起来:“正好我有空,走吧,去看看你的好货,有什么我能用上。”
*
经过整整一周艰苦卓绝的抗争,以及锲而不舍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威胁,阿音同志终于如愿以偿,下山了。
其实可以更早的离开那个鬼地方。
可他的父亲脑子和别人不一样,一番简单的话死活说不出口就算了,阿娘离开后,他消沉了一两天,居然突发奇想,决定写信坦白心意。
在这个微信短信电话漫天飞的时代,他想写信。
邮递员根本不来山上,他写完了不还得亲自送下去?有这个功夫,不如直接去找老婆。
单单写信也罢,偏偏他的信写的老长。
阿音眼睁睁的看着他从一页纸写到两页,三页,四页……最后大概能有十几二十页,直到他忍无可忍,暴躁的问:“你到底打算写多少?写信还是写小说啊!”
父亲不理会他,还在灯下认真地一笔一笔写下去。
因此,过了一整个礼拜,他才得以离开囚牢,靠着母亲留下的那点钱,他们拦到一辆计程车,开回市里。
路上,司机师傅时不时瞄他们一眼,和气的问:“师父,带小徒弟下山化缘吗?”
凌沉楼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阿音哼了声,没好气的说:“师父带儿子下山找老婆了。”
司机被口水呛到,连连咳嗽,于是看着他们的眼神,带着一种不明觉厉的佩服。
快开到家里了,凌沉楼又改变了主意,叫司机开去附近的邮局,他想寄信。
阿音坐在后车座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冰凉的水,脚丫子死命踹前座。
凌沉楼抽出几张车里的纸巾,回头说:“车套上擦干净。”
阿音两手抱胸,对他不住的冷笑。
凌沉楼面无表情:“别让我说第三遍。”
阿音咬牙,接过来狠狠擦去车套上的脚印子,心里憋着气,故意边擦边说:“父亲,听说那个男人嘴很甜,脸又长的好,还很有才华……丹青妙笔见者称奇,所以一个连众神之巅边角都摸不到的小仙,才能进宫当画师。他当年替阿娘画的一副画像,至今挂在阿娘寝宫里,走进去就能看见……你呢?你又不会说话,本体连人……连动物都称不上,是上古怪兽,除了打仗什么也不会,拿什么讨女人欢心?”
凌沉楼淡淡道:“说完了?”
“说不完,说三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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