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找过你……”停顿了下,陈修似乎有些无奈,接着说:“苏兰,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很多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你明白吗?以前没人关注,我想做什么,根本没人拦着。我不是不想承认你,但是牵扯的太多,我真的没有办法——”
苏兰听的不耐烦,本来想直接挂断,回头看了看假装不在听的陆沉楼,转念一想,改变了主意:“陈修,这些话,我已经听厌了。”
对方长叹一声:“兰兰,我们——”
苏兰只听他说了几个字,手机忽然被人拿走,她眼里掠过一丝笑意,不动声色地站在来人的身边,默不作声。
电话里的陈修还在滔滔不绝说下去:“——的事情,先放一放,好吗?我不是不念旧情的人,你跟了我这么久,我……我不会不管你。你昨天回家了,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情?你哥又欠钱不还了吧?欠了多少,我给你……兰兰,你在听吗?”
手机放在耳旁,陆沉楼淡淡笑了笑:“多谢好意,不必了。”
陈修愣住,觉得这道男人的声音有点熟悉,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是谁,迟疑道:“你是什么人?你……该不会是债主吧?苏兰人呢?我警告你——”
“我是谁。”陆沉楼低声重复,看着垂下脑袋一声不吭的苏兰,语气自嘲:“也许叫作……金主。”
*
陆沉楼低头,沉默地在手机里输入他的号码,然后把手机还给她。
苏兰不接,偏着头微微笑:“陆老师,你承认我的身份啦?”
陆沉楼神情淡淡,反问:“什么身份?”
苏兰羞涩地低下头,一字一顿道:“你的情人呀。”
陆沉楼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没理她。
苏兰也不在乎,继续回到位子上吃早饭,等吃完了,抬头看见陆沉楼早换好了衣服,看样子准备出门。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另一张房卡在床头柜上,你带着。”
苏兰点了点头,问:“你今晚回来吗?”
陆沉楼说:“不一定。”
他就那么走了。
苏兰看着房门缓缓关上,将他高大冷淡的背影隔绝在外,不禁叹了一声,想不通他到底在跟谁怄气。
一个早上就在他的房间里消磨。
随便吃了点午饭,下楼的时候,在电梯里碰到郑姐,苏兰手头没什么事,待在房间里也闷,就跟着她一起去了片场。
天气很热。
古色古香的拍摄地,穿着戏服的演员穿梭往来。
偶尔能听见某个导演发飙骂人的声音。
苏兰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站在屋檐下的阴影里,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看着正在拍摄的一场夏锦的戏。
才看了不到几分钟,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苏兰?你来的正好,过来跟我对台词。”
苏兰转过身,见说话的人是陶琳琳,在戏里扮演自己的主子,先帝的宠妃之一。她点了点头:“好。”
陶琳琳这两年才出道,上升势头却很猛,属于‘背后有人’的那一类,这次在戏里虽然没能出演女主角和重要女配,但是她所饰演的贤妃性格饱满,并非千篇一律的脸谱化人物,和陈修以及陆沉楼又有大量的对手戏,绝对是个令人垂涎的角色。
此刻,她坐在伞下乘凉,两名小助理站在后面给她扇风。
伞底容不下第二个人,也没有椅子,苏兰站在太阳底下,眼睛有点睁不开,想拿剧本在头上遮挡,手刚伸出去,‘啪’的一下被人用卷起的纸打开。
苏兰抬眸,看向对方。
陶琳琳抿唇笑了笑,语气轻慢:“苏兰,你不就那几句台词,我都能背了,你还要看剧本呀?娘娘恕罪,娘娘慢走,娘娘奴婢该死……”
苏兰眯起眼:“你想对哪场戏?”
“嗯……”陶琳琳一根手指放在唇上,想了想,慢吞吞说:“那就对你偷了金凤钗这一段。”
小宫女偷了皇上赐下的金凤钗,素来有笑面佛大善人之称的贤妃忽然发怒,显出了雷厉风行不容情的一面,命人将宫女拖出去杖毙,丝毫不念多年主仆之情。
“……本宫身边容不得怀有异心之人,今日敢偷一支凤钗,明日就敢在本宫的膳食中下药!来人,拖出去——杖毙。”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陶琳琳站了起来,抬起手,本应是一个假装摔东西的动作,半空中张开的五指却冲着对方的脸蛋挥了下去。
苏兰即时制住了她,唇边浮起一丝揶揄的笑意:“娘娘,打人不打脸,剧本里没这段的。”
陶琳琳大怒,挣扎了下,手腕还是牢牢在对方的掌控中:“你放开……苏兰你想干什么?!”
苏兰低笑一声,缓缓说道:“陶小姐,身为演员呢,不要入戏太深。演个妃子就颐指气使的,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改天演个皇后,不是要上天了?这样不好。”
两名后知后觉的小助理赶紧过来劝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