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捞网的唐楸立刻点了点小脑袋。
愉快的时间总是短暂,又是开心的一天过去。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迎着夕阳慢慢朝远处踱步。
那位被公园大爷们称为老魏的老者,在退了休之后,便在家中的老房子那里住。
说是老房子,但环境也还算不错,带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
只是与那些老友们想象的不同,他的院子里没什么花草,屋檐下没有鸟笼,屋子里没有鱼缸。
之所以能在众人的询问中回答的言之有物,是因为他早年就从事相关的工作,算是一位生物学家。
但是一辈子和各种动植物打交道的老者并不是很想在自己退休后,依旧把自己的院子弄得花团锦簇,鸟鸣啾啾,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加班。
之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去公园报道,也不过是因为寂寞这个东西,有时候是能把人吞噬的。
老婆子去得早,儿女们忙于工作。
几个儿女一开始定好了是每隔两周,在老房子里聚会一次,也多陪陪爸。
但是总有人失约。甚至有时候围着围裙的老者一大早在厨房里弄了一大桌子的菜,也不过是在傍晚时,坐在沙发上,接着一个又一个的电话。
电话中,儿女满怀歉意的声音传来。
对于尚且年轻的他们来说,依旧有许多事情值得他们奋力拼搏。
还远不到渴望温情相聚的年纪。
老魏理解他们,总是温声含笑的叮嘱他们,即使是忙于工作也要注意身体。
只是看着桌上那盏台灯,总有一种如影随形的恐惧伴随着他。
这样的恐惧,也许就叫做孤独。
第二天,又到了儿女约定好要回老房子的日子。
老魏照例起了个大早,去早市上买菜。
这次儿女们的电话比较善解人意的来得早了些,还没等老魏的鱼下锅,那边一个个电话都来了。
大体意思都一样,实在忙,来不了了。
老人照例温声叮嘱着儿女们注意身体,加班也不要忘了吃饭。
数着刚刚接过的电话,刚好四通。应该是都不过来了。
谁知道刚这样想着,第五通电话就打过来了。
因为小小年纪就深谙养鸟养鱼盘串技巧,小家伙在公园里和众位老者们的关系有些不同于平常的长辈和小辈。
既像是长辈和小辈,也有些像是忘年交似的好朋友。
作为好朋友,大家自然是相互留了联系方式。
有些奇怪的把电话接起,老爷子就听着电话那边传来了小朋友询问的声音:“魏爷爷,我们今天要做风筝,马爷爷说魏爷爷做的风筝漂亮,魏爷爷你要不要来呀?”
小家伙的‘我们’,不仅包含了他的小伙伴们,还包含了他最近认识的那些老人们。
老爷子看着那条还在水槽中挣扎的鱼,半晌,点头:“去。”
十几分钟后,老爷子带着一打宣纸和做风筝用的工具,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形象,便脚步稳健的出了门。
一个小时后,老爷子那临时结束了工作,没有提前给他打电话的大儿子和二女儿一起闯了个空门,站在门外面面相觑。
门上只有老爷子为了以防万一贴的一张纸条:吾友相约,勿念。
看字迹,是这几年很少有的意气风发。
第92章
并不知道此时临时赶来老屋的一双儿女正被关在门外吹风,老者一边往公园那边走,一边在脑海中回忆起了风筝的各种做法。
在他年纪还小的时候,家里父母就是靠着开风筝店,给人扎风筝,一个风筝一个风筝的把他供上了学。
因此耳濡目染之下,老爷子除了那一身扎实的生物学知识,还有就是这一手扎风筝的手艺了。
今天c市全天温度平均只有二十多度,有风且天气晴朗,正是放风筝的好时候,也难怪小娃娃们想要放风筝了。
要说这些风筝花样,魏老爷子最拿手的还是金鱼风筝,又仔细回想了一遍全部的制作步骤,老爷子打定主意,就给楸楸做个大大的金鱼风筝好了,既威风,还漂亮。
等走到公园时,就见那些平常三五成群在下象棋的老者们已经忙活开了。
庞嘉齐蹲在一个移动行军灶前,手里一刻不停的搅和着架在小灶台上的铜盆,还不忘朝身后吆喝:“老马,老马,浆糊这样是不是就算熬好了?”
对面溜达着走过来一个老者,手里还拿着一块砂纸,正在打磨手中竹条上的毛刺,一边打磨一边朝庞嘉齐的小铜盆里看了一眼,估摸着:“再熬一分钟吧。”
一开始的时候,庞嘉齐还是很有礼貌的,在楸楸的介绍下,对着公园里的老者们爷爷奶奶喊的真心实意。
可架不住有人为老不尊啊。
在和那位被众人称为臭棋篓子的马老爷子当了几天的棋友后,一老一小面红耳赤吵过好几架,马爷爷这个称呼是怎么也喊不出口了。
索性老爷子也不拘小节,为了留住自己这唯一的一个棋友,干脆手一挥大方道:直接喊老马就行。
除了下象棋,老爷子平时还喜欢自己研究琢磨一些小玩意儿。这个带着一个小气罐的移动灶就是老爷子平时没事自己倒腾出来的。
老爷子的这门手艺可比他的象棋技术要好多了,平时在家里做饭有时候也用这个,所以安全还是有保证的。
不过说到底这些也只是孩子,哪怕庞嘉齐再自告奋勇,在他搅和浆糊的时候,还是有不少人在或多或少注意着这边。
另一边,老马的老伴正在教面前的小家伙怎么打磨竹条。
“楸楸你看,一手拿着这个竹条,一手拿着这个砂纸,用砂纸把竹条包裹住,来回摩擦几次这竹条上的毛刺也就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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