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的面前。
宫人送上诗作,大皇子看一眼上座的南瑾,又看一下手中的诗,低头吟道,
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吟完,他将诗卷起,背诵出来,背完后,他朗声问道,“此诗做得极妙,不知是何人的大作。”
南瑾含笑,“正是本宫在闺中时的拙作。”
“原是皇贵妃的诗作,怪不得如此清新脱俗,只不知诗中所写为哪家公子,皇贵妃在何处见过如此无双男子,才能得到这首佳作。”
南瑾的笑有些僵,永泰帝也用质疑的眼神看着她,她轻咳一下,“陛下,说来不怕大家笑话,在臣妾眼中,自己的弟弟千好万好,便是这样一位浊世佳公子。”
“原来如此,不怪爱妃,你长于内宅,见得最多的自然是自家兄弟。”
南瑾似臊得有些红晕,低下头去。
舞乐接着响起,舞娘手中的花儿这次终于变个方向,朝上座飞去,落在孟皇后的案上。
孟皇后脸一僵,平生最为厌恶的就是吟诗做词,没想到还要当众表演。
永泰帝看着她,“皇后选一首吧。”
孟皇后随手一指,宫人将诗幅取下,放到她的面前。
她耐着性子一看,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红颜弹指将逝去,秋去霜来白发生。
一朝春尽容颜改,花落人亡两不知。
这是什么诗,分明是讥讽她现在人老珠花,恩宠不在,她用怨恨的眼神看着南瑾,南瑾起身过来,看一眼,连忙告罪。
“皇后,臣妾记得明明没有写这首诗,这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孟皇后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笑,用戴着护甲的手指捏起诗幅的一端,“无事,本宫觉得此诗甚好,宫中女子都有这一天,本宫如是,皇贵妃亦如是。”
南瑾变了脸,想去将诗取回,孟皇后按着不动,拉扯中,南瑾不知被什么绊一下,往前扑去,一头倒在桌案下面。
变故突生,舞乐停,众人惊。
永泰帝离得最近,他站起身,看着南瑾捂着肚子,脸上全是冷汗,忙高声唤太医。
事已至此,宫宴才开始便匆忙结束。
南珊用眼神询问旁边的男人,男人冷着脸,摇下头,这样低级的手段,岂是他一代帝王所为。
众人不能离去,都呆着不动,很快,便有消息传来,皇贵妃小产,是个男胎。
陛下震怒,将皇后贬到冷宫,下旨废后。
殿中哗然,四皇子尤其不能接受,大皇子脸有喜色,大皇子妃韩氏也面露笑容,凌重华不欲与这些人多呆,拉着南珊率先出宫。
皇后一废,四皇子变成庶皇子,京中风向全变。
孟进光一直闭门不出,任凭外面闹翻天,他想了许久,孟家如今正是烈火烹油之时,若能退一步,反得安稳。
四皇子此人本身才能不显,与三皇子的潜龙之姿一比,高下立现。
再说是他是自己的亲孙女婿,哪有帮着外人的道理。
崇起已经借生病为由,告假搬到京郊的庄子上,等他这边事一了,他就去与她汇合。
孟家一堆糟心事,二房死了两个孙子,都不敢大闹,悄悄将人埋了,自家孩子的性子哪能不清楚,肯定又是去外面打野食,碰到硬茬子,掉了脑袋。
孟二老太爷生怕再惹事,不敢声张,反正他孙子多,也不差这一两个,保住大房那个才是最重要的。
可他本就是个混的,心中有怨,自然少不得找一些往日里交好的狐朋狗友一起出去喝酒。
那些狐朋狗友都不是什么好货色,见孟家如今失势,言语间便没有之前的恭敬,反倒是带点幸灾乐祸。
说到孟家若是倒了,孟二老太爷可就什么都不是。
才死了两个孙子,儿子又是没有出息的,以后日子不好过。
孟二老太爷平生最不喜别人看不起他,听闻此言,勃然大怒,“你们知道什么,老子的子孙都是有大出息的,远的不说,就说大房的世子,宫中的娘娘,都是老子的种。”
朋友大惊,忙问道,“你可别喝多了,净胡说,你们大房的世子,那是孟侯爷的儿子,与你有什么关系,再说宫中的娘娘,不是才被下到冷宫吗?”
“老子才没有胡说,容氏的孩子都是老子的种,嫡母在世时总是用兄长来压我,哼,孟进光,他再能,再有才华,不都是替老子养儿子。”
那几位朋友对视一眼,其中一位连忙再给他斟满酒,“厉害啊,孟爷,小的们佩服,算起来,孟府上下,都是你的种,怪不得你不在乎死了两个孙子。”
孟二老太爷再喝下一杯酒,更加的飘飘然,越发的得意,张狂道,“莫说整个孟府,便是当年天下第一公子的南崇起,在老子眼中,也是一只绿毛大乌龟。”
“哦,还有这事,快快说来让小的们长长见识。”
孟二老太爷摇下脑袋,神秘一笑,“那什么狗屁天下第一公子,就是个阉人,娶个大媳妇,看得见动不了,白白便宜了老子,宫中的皇贵妃娘娘,就是老子的孙女。”
几人听孟二老太爷吹嘘,他的声音大,渐渐引来其它听闲话的,这事太过骇人听闻,有人偷偷离开人群,激动地将此事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