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成蹊不悦,怎么说得自己像是逼良为娼似得。
“朕是皇上,想宠幸谁就宠幸谁,白芷,你还是不是朕的人!”
白芷继续劝道:“奴婢是皇上的人,但正因为如此,才不忍皇上误入歧途,您可是明君,万万不可只图享乐。”
“那照你这么说,朕这一辈子就不能碰女人了,一碰就是美色误国,要亡国了?”夏成蹊越想越气,横扫过茶盏,“胡说八道!”
白芷跪在地上也不敢说话,夏成蹊看着他,趁着酒气壮胆,“朕明日就封你为贵妃!”
白芷仰头,“奴婢在皇上身边伺候已经八年,从未妄想过有朝一日爬上皇上的龙床,白芷命薄,承受不起皇上的宠幸,但若是皇上一意孤行,那白芷也只好效仿文臣死谏一头撞死在这大殿了。”
说着,就要起身朝那柱子上撞去,夏成蹊连忙拉住她,“干什么!”
白芷眼角含泪,凄凉的模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夏成蹊原本就没想真的让她侍寝,把人逼到寻死实在并非他所愿,无奈的挥手,“算了,退下吧。”
白芷这才劝慰了几句叩谢皇恩浩荡后行礼退下了。
偌大的宫殿静谧无人,冰凉的地砖一层不染,夏成蹊执盏将那酒杯里的酒徐徐倒在地上,夏成蹊看着地砖上的一滩酒渍,似乎还能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如果早知道当皇帝会是这么的孤家寡人,当初说什么也不当这个皇帝。
想着,夏成蹊又狠狠将酒往自己嘴里灌。
越灌越心酸,越灌越难受。
啪——
夏成蹊将酒盏狠狠往地上一摔,支离破碎。
“艹!我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个人的!”
明明以前对我那么好,我一当上皇帝就对我如此疏远,总是对自己避之不见,你手握重权,若是想要这个皇位大可和我说,我让贤就是,但你非但对这个皇位毫无兴趣,还百般维护我,维护这个江山。
明明之前对我这么好,现在又对我如此疏离。
夏成蹊心情烦闷,朝外大喝一声,“拿酒来!”
殿外有人躬身回应,“皇上,天色已晚,不如早些歇息。”
夏成蹊桀骜的看着殿外那人,重重叠叠的影子交替在一起,大抵归咎于殿外太过黑暗,殿内灯光微弱,斑斑驳驳的亮色光影随着烛光的晃动在那人身上,以致于殿外那人在夏成蹊眼里,成了那个高大俊朗的形象。
“皇叔……”
夏成蹊委屈的朝那人走近,脚下踉踉跄跄,“皇叔……”
可那人低着头一动不动,夏成蹊怒极了,“又不是在朝堂,皇叔又何必摆出这么一副疏离的模样给我看!”
“皇上,夜深了。”
“我知道夜深了,皇叔能陪我一起睡吗?”
那人没有说话,夏成蹊伸手要去拉他,却被仓皇躲开,夏成蹊头晕极了,朝前几步想拉他,不想让他躲开,伸手触碰到他衣袖,却只摸到那人手背一片冰凉,夏成蹊猛地清醒了几分,“你是谁?”
“奴才路福。”
“原来是路公公。”
夏成蹊略感失望,朝后退了几步,一个不慎,脚下一崴,一个趔趄,向一侧倒去。
但那想象中的疼痛感没有传来,一股熟悉的气息倏然萦绕在鼻翼,隔着重重布料,似乎还能听到耳畔那蓬勃有力的心跳声。
夏成蹊感受到自己被人抱起,下意识紧抓着那人的衣袖,朦胧间抬眼,根本就看不清来人是谁,但还是小声喊了句皇叔。
“我在。”
夏成蹊登时瞪大了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又喊了句,“皇叔?”
顾王无奈的叹了口气,将人抱到床上,“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听了这话,夏成蹊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也知道自己喝了酒,仗着酒气,蛮横道:“皇叔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怎么是我胡闹,这些年不是一直是皇叔在胡闹吗?”
白芷悄悄将热水和毛巾送了进来,顾王亲自给他拧了毛巾给他擦脸,“本王怎么胡闹了?”
夏成蹊被他擦的舒服,半眯着眼看顾王,不似朝堂上那般冰冷无情,柔和烛光下,似乎那刚毅的侧脸也变得异常柔和。
夏成蹊心里委屈,这些年一直不冷不热晾着自己,让自己做这个孤家寡人,他却不知道在宫外快活成什么样。
“皇叔为什么对瑾玉这么冷淡。”
“君臣有别,皇上还是与臣离得远一些的好。”
“不要,瑾玉喜欢皇叔,瑾玉想和皇叔在一起。”
夏成蹊看见顾王笑了笑,深觉不可置信,“皇叔也喜欢瑾玉的对不对。”
“皇上这话不可再提,若是被宗人府那些人知道了,怕是难缠了。”
“皇叔不是说过吗,瑾玉有皇叔。”
顾王看着他,“是,你有皇叔。”
夏成蹊一把拉着他,眼圈微红,酒后人胆大,直接抱上了他的颈脖。
“瑾玉今日说要纳后,皇叔是生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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