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我们前进,前方的通道中残破废弃的蛛网出现的频率还是增多,而未消化完毕的骸骨的新鲜程度也开始增加,还偶尔出现少量依然散发着某种恶心臭气的骸骨,很明显是近一段时间才出现的。
我们戴着口罩,甚至有时候还只能憋住气,偶尔吸一口本打算在水中使用的氧气罐,才最终度过了这段噩梦般的旅程。
这个时候洞穴中通道的数量开始增多起来,整个洞穴呈现出一种四通八达的景象,并且还是立体式的有着纵横的不同通道相互连接。
此时张德福带路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我们经过的地方,有些甚至完全被蛛网所覆盖,只能用火把勉强烧出一个出口来。
这也是我们发现的这些蜘蛛怪物所布置的蛛网最大的弱点,怕火。这些蛛网非常坚韧,如果是比较近期出现的,还具备极强的黏性,只有那些不知多少年前的蛛网才暴露在空气中无数个年月丧失了黏性。
但不管是新旧的蛛网,都有这个共同的弱点,只要用火把炙烤一会儿,就很快被烧成焦炭,这多少也增加了我们继续前进的信心。
我们仔细地计算着剩下火把的数量,最后甚至不得不忍着恶心在通道中捡起几根还算完整的腿骨和一些布片,然后将布片缠绕在不知什么动物的腿骨上,做成简易的火把备用。
就在我们聚精会神找路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张德福突然传来一声惊奇的叫声,然后又是一声“啊”的大叫,他拿在手里的火把熄灭了,而后面只有明智轩的手中还拿着一个简易点燃的简易火把,光线一下就黯了下去。
“怎么了?”我大叫,所有人都警惕起来,毕竟这里是美女蜘蛛的老巢,鬼知道进来后会遇上多少人。
这个时候一条黑影扑了过来,借着唯一亮起的备用火把微弱的火光,我看得出这黑影还保持着人形,不是什么美女蜘蛛。
我侧身让开黑影的扑击,身边的敖雨泽已经出手,用的是极为凶狠的关节技。
关节技在中国武术中是一项极为常见的技能,是国术的分筋错骨手的一种。如今各国用于实在的搏击运动在吸收这些古代千锤百炼的技能后,结合现代医学的人体解剖和骨骼分布,让这项古老的技能变得更加凶悍。在巴西柔术、合气道和柔道等国外技击中都有不同程度的运用。
敖雨泽的关节技应该是综合了这几种国内外武术中的精华,因此显得格外凶悍,如果不是她曼妙的身形在昭示着自己的性别,光是这样凶狠的打法,完全会让人误以为面对的是一个身强体壮的军队硬汉。
扑过来的人似乎也不是庸人,在短短几秒钟内就和敖雨泽对了好几招,我微微蹲下身子退开一旁,都能感觉到两人凌厉拳脚间发出的呼呼风响。
不过敖雨泽明显还是技高一筹,对方几乎没有沾到她的身体就被卸下了一条胳膊的关节,本来就处于微弱劣势的对方这下更加无法抵抗。
加上明智轩的保镖周旭东也早已经反应过来,一脚朝对方腰间踢过去,让对方本来就捉襟见肘的攻势更是缓了一缓,被敖雨泽抓住机会,一下又卸掉另一只手的手腕关节,随后飞快的摸出匕首,横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明智轩拿过简易的火把,将四周稍微照亮了些,我们这才看清被敖雨泽制住的人的真面目,而对方的身份,却让我们大吃一惊。
这个人,竟然是佣兵小队的队长,乌蒙!
“怎么是你?”敖雨泽也有些意外,虽然双方不过交手了短短十几秒,可几乎都用尽全力,电光火石间拳来脚往体能消耗很是不小,谁知道到头了竟然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打的都是自己人。
这个时候前面的张德福也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刚才他是被突然出现的乌蒙给撞到,然后短暂晕了过去,现在才勉强清醒过来。
敖雨泽拿开匕首,正要给乌蒙重新装上被卸下的关节时,我心中一动,制止了敖雨泽的举动。
“怎么?”敖雨泽不解地问。
“等一等,他的情况,有些不对劲。”我看着乌蒙粗重的呼吸,还有布满血丝的双眼,对敖雨泽说道。
“队长?你逃出来了?”谢欣蓉有些着急地去拉乌蒙的衣角,这个时候我们才发现,乌蒙身上的衣服已经破损了大半,而且上面还沾染了不少淡青色的黏液,偶尔还能看到一些烧焦的痕迹和破损的蛛网。
回想着先前铜墙曾说过,乌蒙是被美女蜘蛛喷出的蛛网给活捉,这副狼狈的样子也可以解释了。这些烧焦的痕迹,大概是被人用火烧掉蛛网,这才让他有了逃生的可能。
只是,从一开始见面就袭击我们,到现在被敖雨泽给制服,乌蒙却反常地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眼中的凶光,似乎越来越盛,哪怕是面对两个关心他的队员也是一样。
“队长的情况,的确有些不对头。”铜墙的脸色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他虽然个子和力气都大,但却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粗人,相反这些年在东南亚一带的战事早就让这个壮硕的佣兵变得精明起来,也发现了乌蒙的状态不太正常。
这个时候,乌蒙的身子,开始不停地颤抖,接着他的脸、双手以及破损衣服露出的肌肤位置,都开始出现不少乌青的痕迹,这些痕迹呈长条形,就像是暴起的青筋在皮肤下面颤动。
可以想见,在他身体的其他被衣服遮盖的部位,也是一样有这样不停扭动的淤青出现,就像是皮肤下爬满了长长的青黑色虫子。
敖雨泽的脸色微变,一拳砸在乌蒙的后脑。她用的力气极大,乌蒙一下就晕了过去,神色的乌青也开始退却。但他即便是晕过去后,呼吸的气息也十分粗重,甚至在吐出的气息中还隐隐带着一股难闻的腥臭。
“你干什么?”谢欣蓉带着怒气朝敖雨泽吼道。
“如果我不打晕他的话,他会死得更快。”敖雨泽淡淡地说。
“他体内……有什么东西!”我吞咽了一口唾沫,看着乌蒙皮肤上渐渐消失的乌青色说。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紫虫藤。”敖雨泽揉着太阳穴,看上去很是头痛的样子。
“紫虫藤?这是什么东西?”我好奇地问。
“这东西我在组织的资料里曾见到过,确切的说,和虫草差不多。”
“虫草?这可是大补药啊……”明智轩嚷道。
“我说它和虫草差不多,意思是说这玩意儿一半是虫,一半是植物,性质比较古怪。不过要说大补嘛,也差不多,就是大补之后,人会更快地消耗掉自己的生命力,然后挂掉,成为紫虫藤的后代的养分。”敖雨泽冷冷地说。
明智轩吐了吐舌头,没有和她争辩。
一旁的铜墙和谢欣蓉则是脸色剧变。铜墙看着昏迷中脸色依然不停变换时而痛苦时而狰狞的乌蒙,沉声问道:“这东西要怎么才能从队长体内取出来?”
敖雨泽朝我看了一眼,却没有说话。
“我?”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反问。
“我说过了,这玩意儿有一半是虫,这个提醒还不够清楚吗?我估计你是这世上唯一有办法让它们暂时放弃到手的血肉的人吧。”敖雨泽似笑非笑地说。
我脸色微变,虫子……我当然不可能忘记,在我12岁那年的噩梦,成千上万的虫子都想要来吸我的血,也就是旺达释比口中的金沙血脉。当初如果不是姐姐拼着命让我们撑到了别有目的余叔到来,估计我早就没命了吧。
不过还好,后来旺达释比封印了我的血脉的某些能力,渐渐地不再吸引虫子到来,可我的血液的本质,却似乎天生和虫子有缘,这一路上旺达释比也没少让我放血来救人。
如果说敖雨泽口中的紫虫藤真的是半虫半植物的古怪存在,那么作为“虫”的这一半,想来是不会抗拒我的血液的吸引力,真的有可能被吸引出来。
就是不知道这样做到底能否救下乌蒙,如果成功的话,付出一点血液也并非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敖雨泽想了想,从背包中拿出结实的尼龙绳来,将乌蒙捆住。本来谢欣蓉要反对,却被铜墙给拦住了。
捆好乌蒙之后,敖雨泽为他重新上好卸下的关节,然后将手中那把一看就很锋利的匕首递过来,对我说:“在乌蒙和你自己的手掌上都开一个十字伤口,然后伤口相对,心里想着要激发金沙血脉,我想应该能将紫虫藤给钓出来。”
我刚要动手,听到最后一句话,不由得一个趔趄,有些犹疑的问:“你说的是‘应该’?”
“嗯,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这玩意儿我也只是在资料上看到过,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真的紫虫藤。”敖雨泽无所谓地说。
我无语地摇摇头,让周旭东扶着乌蒙站好,先在乌蒙的左手手掌用匕首割开两条纵横交错的四五厘米长的口子,形成一个“十”字。然后咬咬牙,在自己的右手手掌也同样来了这样两下,殷红中隐隐透着一丝金色光芒的血顿时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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