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等到晚膳时,几人才回到庙里用了素斋,准备在庙里留宿一晚。
顾凉自己转着轮椅准备回房,却被邵雨清叫住了。
“顾公子,我想,和你谈谈。”美人眉尖微蹙,显得有几分楚楚可怜。
“不知邵小姐想谈什么?天色晚了,阿凉今日怕是累着了。”顾凉刚欲点头,玄夜就出声了,话里带了几分嘲弄。
“这…怕是不便与王爷说,不过,若是顾公子不愿…”
“当然愿意,”顾凉打断邵雨清的话,看也不看玄夜一眼,“邵姑娘,不如换个地方说话吧?”
邵雨清点点头,起身和顾凉去了另一间禅房。玄夜面无表情地坐在原地,半晌,忽地笑了。
“顾公子,”邵雨清卸下了笑容,带着忧色,“昨日,我…去了冥渊。”
顾凉愣了愣,然后笑了,“邵小姐想说什么?”
顾凉想起来,昨日,自己去了冥渊,现了…鱼尾。
“砰”地一声,邵雨清跪下来,“雨清知道不该,但请公子救家父一命。雨清愿做祭品,自献人身。”
顾凉皱了皱眉头,虽然鲛人喜食人肉,但自己看起来也没那么凶残吧?
“邵小姐所求何物,但说无妨。”
顾凉并没有搀扶她的意思,看她这样子,所求之物必然不寻常,还是先跪着吧,自己也不能白给不是?
“鲛人泪。”邵雨清有些犹豫,她知道一滴鲛人泪,含了鲛人十年寿命,是以能救弥留之人性命。
“哦。”顾凉只是想了一会儿,就答应了。毕竟任务完成就要离开,这鲛人过长的寿命对他来说并无用处。
“你也不必给我献祭,”顾凉看着她,叹了口气,“本公子看起来那么凶残?”
邵雨清眼神复杂地看着顾凉,心里百味杂陈,良久,有些释然地笑了,“公子大贤,是雨清小气了。”
这边顾凉把命毫不犹豫地就送了十年出去,站在门外的玄夜冷笑了一声,大步离开了。
顾凉挤出一滴眼泪,那泪水蓝莹莹地,在瓶子里像是有生命一般缓缓流动。
顾凉动了动鼻尖,房间里渐渐弥漫开一股清甜腻人的味道,还掺杂了一点鲛人鱼尾上的腥涩气息。
“邵姑娘,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
“嗯?”邵雨清正欣喜地难以附加,听到顾凉的话也专心闻了闻。
然后,闻到了一股她很熟悉的,沉石的味道。
她转头看向顾凉,眼里又惊又惧,“你让人碰你尾巴了?!”
“怎么了?”顾凉也皱了眉头。
“鲛人一族凶猛暴烈,但也是克制其之物的,沉石便是鲛人最惧怕的。”邵雨清看着顾凉,觉得接下来的话有些残忍,“鲛人尾部鳞片之下即是血脉,将沉石涂抹其上,不消片刻便溶于精血。”
“…有何害处?”
“鲛人的精血集于尾部,沉石粉…会断筋碎骨,绝了鲛人的生机…”邵雨清喉头哽着,艰涩地说道,“而且沉石就在冥渊边岸上,所以鲛人一族几乎不会上岸。我昨日在那儿呆了一日,也只见到你一条鲛人。”
顾凉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一开始,就被算计了啊。
那个笑起来浅色眸子像是盛着阳光一样的少年…
第17章第17章
“剧情任务——给予邵雨清鲛人泪,已完成,”少年声音清朗,细心却能发现最深处的冷漠,就如现在,语调毫无起伏地发布了一个让顾凉愈发纠结的任务,“发布最终任务——取得玄夜的完全信任。宿主,调整好心情,完成就可以脱离这个世界了。”
顾凉第一次对自己的攻略产生怀疑,怀疑自己能否成功。
尽管他小心翼翼地守着自己的真心,但是这个世界如此真实,那个会讨好自己向自己撒娇,别扭可爱的少年,还是一点点侵占了他心里的一角。
所以到现在,才会心痛,失望。
顾凉回到房间,屋里早有人等在那里。
玄夜坐在桌边,自他进门起视线就牢牢地粘在他身上,毫不掩饰自己的占有欲和侵略欲。
顾凉冷冷地看着他,“玄夜,你知道沉石吗?”
“嗯?”玄夜有些讶异,待闻到顾凉身上浅浅的味道,笑了。
他竟忘了,顾凉失了十年寿数,自然压抑不住体内的沉石毒素。
“阿凉,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我怎么能,放任你离开我回到冥渊呢?”
玄夜笑起来,这种将自己的心思完完全全摆在这人面前,宣告自己对他的占有的感觉实在让人身心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