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家说的是。”清漪道。心下百转千回,她还是宁愿杨隐之不要窜的这么快,年纪小有年纪小的好处,但也有坏处,想事不全面不深入,甚至还有那些将军们之间的纠葛。这些杨隐之肯定是没有想过的。
显露的太早太快,没有经过太多的磨砺。她就怕弟弟成了一把过快过锋利的刀,开锋的早,折的也早。
“那就对了。”韩氏笑道,“既然是好事,就不要想得太多了,想得太多了,反而是叫自己不痛快。”
韩氏说罢,想起一件事来,她看向轻易,“你婶母那边来回信了吧?”
“来了,婶母在信里说,洛阳里头已经荒芜了不少。别说朝廷百官,就是洛阳里头的富户,也逃散了不少。洛阳现在已经没有半点王都的气象了,城里有些富家宅邸都便宜了那些四处流浪的猫犬。”
韩氏吃了一惊,“这么些时候,情况竟然这么不好了?”
“嗯。”清漪点点头,“段兰攻破洛阳之后,放任手下的士兵烧杀抢掠,富人们吃了大亏,趁着自己还能逃,拖家带口的都跑了。”清漪回想起来当初段兰大败朝廷之后,都还没有打进来,洛阳里头的人就急着往外面逃了。
“朝廷百官也逃的逃,走的走了。”清漪添了一句。她有些想知道元穆现在怎么样,毕竟两人之前有过一段,她想要知道他好不好,也是应有之义。只是可惜,王氏并没有在信中提到元穆,甚至关于那些宗室,连一句都没有提到。
“也不怪他们,皇帝都已经被段兰带走了。”韩氏说着,一只手支着下巴,有些苦恼,“说起来也奇怪,这么久了,都没有听到关于皇帝的只字片语。段兰那个脾气,和他阿爷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可深沉不起来。皇帝杀了他的阿爷,不立刻杀了,反而好生养着?这话说出来都没人相信。”
“这个,或许是出了甚么大事?”清漪猜测道,她手指不自觉的抵着下巴,“太原王并不是个能够想的深远的人,尤其陛下和他有杀父之仇……”
“是啊,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如果他有大志,皇帝在手,那行事再简单不过,偏偏他也没有那个脑子。”韩氏眉头皱的很紧,“如果他杀了陛下,就是弑君之罪,将来就算有人讨伐他,也是师出有名……”
清漪眉梢一扬,看向韩氏。韩氏想的已经有些入神了,眉头微蹙,手指轻轻的叩击在光滑的凭几上。
“或许陛下被人劫走了?”清漪大胆想象。
“噗。”韩氏忍不住笑出声,“你这想的,既然是杀父仇人,哪里会这么容易让人劫走?恐怕前前后后都是人,看管起来了,就算有人想,插了翅膀也难得飞进去呢。”
清漪原本不过是一想,也没当真,听韩氏这么说,也忍不住一块笑起来。
两人笑了一会,韩氏抬头起来,“不管了,这会皇帝如何,我们也难知道关于他的消息,猜测了半日,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韩氏拍拍手,看向清漪,“这才对,担心亲人,关心外面的大事,些许小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可是些许小事也能变成大事。清漪低下头来,心头闪过这么句话。她最终还是没有把这话给说出来。
“对了,你和你婶母和阿叔说,若是觉得洛阳难以居住下去,可以考虑来我们这儿。”韩氏一笑。
清漪心头一跳,垂首答道,“婶母说,这段日子,阿叔有意回弘农祖宅……”
韩氏一愣,“回弘农?那岂不是要入关?”
“正是。婶母说,阿叔觉得如今天下大乱,与其入世,不如回祖宅避世以求全家平安。”
韩氏颔首,“杨舍人这番考虑也没错,如今天下乱成这个模样,为了一家老小着想,的确是该避一避。不过从洛阳到关中,这一路恐怕也不好走。”
“这个我也和婶母提过,也不知道两位长辈到底是如何考虑。”
“好吧,我还想着能邀他们一块到肆州来呢,虽然肆州的确是冷了点,也小了点,不过好歹也安宁,不容易出事。”韩氏说完,叹了口气,“罢了,人各有志也勉强不得。只求以后能有缘呢。”说着她看向清漪,“这段日子劳烦你了。”
“阿家言重了,而不过是协助阿家处理些许事务,没有甚么可累的。”清漪回道。
“我说的并不是这个,你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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